她也不知道啊

院间桌边懒散歪坐的少女光看相貌,其实应该年纪很小,估计十七八的样子,但她身上的气质,总会让人忽略这一点。

比起少女,她更像是个女子。

她乌黑长发挽着堕马髻,发间簪着珠翠与新采的花朵,簪子上的流苏垂落摇曳,同她牡丹花瓣的耳坠一并轻晃,那张脸,眉如新月,美眸似含桃花,水波潋滟,红唇俏鼻,是充满攻击性的那种美。

叫人看过一眼,便能经久不忘。

她身上那衣服和宫门为候选新娘裁制的白衣不同,一身艳俗的玫红色衣袍,也不是那种轻薄的细纱,是泛着光泽的绸质,垂感好,上边绣着大朵大朵娇艳的红牡丹,还点缀着大片绿叶。

红配绿,大俗大艳,还不伦不类地罩了件黑色轻裘。

但偏偏穿在她身上,就是看不见俗气,倒横生一种清贵艳丽、妩媚娇美感。

好一朵人间富贵花。

宫远徵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她一番:“你就是在宫门口和宫子羽不对付那个?”

陆樱沉默了一下,有点无语:“我应该是有名字的。”

宫远徵其实听过她的名字,毕竟宫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陆樱那事那么大动静,早就传遍了,但毕竟对他来说不重要,听个乐子也就忘了:“忘了。”

陆樱也不恼,眉眼间流溢着一种飞扬的神采:“......行吧,我姓陆,樱花的樱,现在你们记不住我的名字没关系,将来有一天,你们会记住的。”

宫远徵唇角微牵,眼中透着兴致:“你倒是怪的很,莫不是还想名响天下不成?”

陆樱:“人活得默默无闻多无趣,怎么也要做个天下第一啊。”

宫远徵:“说大话当心闪了舌头,莫说我们宫门,外边还有个无锋呢,天下第一,你准备靠嘴做天下第一?”

陆樱笑嘻嘻:“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啊。”

她堪称摆烂的态度让宫远徵一噎,继而微微眯眼,冷下脸色道:“你来我徵宫到底想做什么?”

陆樱这时候才起身:“听说你医术好。”

她伸出一只手,莹白的皓腕伸到宫远徵面前,她眼神变得沉静起来。

“你若能替我解毒,每一种毒,我替你做一件力所能及、不违背做人原则的事,哪怕解不了,我也不让你白浪费时间,我可以基础为你做两件事,你随时可以开口。”

宫远徵笑容桀骜:“你觉得我需要?”

陆樱微笑:“徵公子,人呢,话不要说得太满,毕竟时移世易,若是不为人情,天底下可没几个人能请动我,倘若哪天你们宫门真有灭顶之灾,也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