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迎接朝阳和夕阳,一起享用三餐,一起坐在电视前等待即将开播的综艺节目,一起在洗漱后互相道晚安——
简直就像是……和松田阵平组成了一个“家”一样。
晓美秋也恍惚的想着。
不知道自己的发言有多大冲击力的松田阵平还在说:“最好离上班的地点近一些,缩短通勤时间还能在家吃早饭,哦,还得离超市近一些方便采买……怎么一直是我在说啊,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秋?”
听到自己名字的晓美秋也条件反射性的恍惚道:“我想要米黄色的壁纸。”
装满了第二袋东西的松田阵平擦了擦汗,他摸出手机点亮屏幕,在确认了时间后皱紧了眉。
“只要房东同意我们新贴壁纸,那就买米黄色的,”他说:“真的太晚了,今天要不就这样吧,明天下班再来一次好了。”
“……”
“秋,怎么了?累了?”
垂着头的晓美秋也清晰的看见两颗水珠落在脚边,为了掩盖这丢人的潮湿痕迹,他装作腿麻了的样子,将两个深色的圆点悄悄的踩在了脚下。
“嗯,确实有点困了。”他红着眼角笑道:“我哈切打的眼泪都出来了……谢谢阵平,今天就先这样吧。”
其实那些东西全部都不要了也没关系,原本对他而言,整个屋子里最值钱的物品只有那个裱着毕业照的相框罢了……但,既然松田阵平觉得他会因为丢掉垃圾而后悔心疼,那么他就会因为丢掉垃圾而后悔心疼。
“你果然是笨蛋吧!”
松田阵平掐着晓美秋也的下巴看了看他的眼睛:“手上全是灰尘,还用手揉眼睛?怎么红成这样了……啧,疼不疼?附近有药店,我去买点药?”
通红着双眼的晓美秋也微笑着捉住了松田阵平的手腕,他学着猫的样子,用额头蹭了蹭对方突出分明的骨节:“没事的,阵平。”在看到对方不满的眼神后,他进一步露出了委屈的神情找补道:“不是说很晚了吗,先回家吧,我记得家里的医药箱是有药水的吧?回家再处理吧。”
如果能和松田阵平组成一个“家”……
那么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让这美梦变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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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生出了要更换大房子的想法,就会觉得现在所住的单人出租屋实在是走不开路。
将物色新住处的任务提为优先级最高的两人却没能如愿在最近的休息日去看房——因为他们俩的休息日无了。
先被征用的是资料班的晓美秋也,上面点名要求他去协同一起刑事案件的调查,本身资料班就是对口刑事课的部门,晓美秋也本人对此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怨言,只是奇怪的是,爆处班随后也因为这个案子动了起来,这些部门拧在一起就透出了联合作战的讯号,而会出现联合作战的情况一般都是因为案件的棘手程度非比寻常。
等来自各个部门的精英和骨干在会议室落座,大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屏幕上展示出了一张少女的证件照,主持此次会议的是暴力犯罪搜查三系的警部,目暮十三。
“中田雅菜,14岁,在读国中生。”他用激光笔指向大屏幕上的少女开口道:“父亲无业,母亲是一家纺织工厂的普通员工。三日前我们接到报案,她的父亲中田幸夫一个人死在了家中,母亲中田恵和女儿中田雅菜目前正处于下落不明中。”
连续切换的幻灯片上分别是中田家三口人的照片和基本信息,在男主人正常的证件照后立刻接上了他狰狞的死状,看的在场所有人无不是心里突突一跳。
“死者中田幸夫,37岁,无业,根据我们目前的走访和调查结果可以确认的是,他有赌博的不良嗜好。”
目暮十三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道:“而且还是家庭暴力的嫌疑犯。”
一个无业的、用暴力冲妻女耀武扬威的烂赌鬼?转着笔的晓美秋也百无聊赖的想着,这种人死就死了,甚至可以说死的好不是吗,谁这么无聊还打算报案替他伸冤不成?
一位警官提出问题:“受害人是否有高额债务?”
目暮十三点了点头:“有的。”他调出下一张幻灯片,上面是中田幸夫的银行卡流水记录,以及一张数额高达几百万的欠款单。
“一般来说是放债人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位女警官说:“虽然我很想就这样下定义,但既然今天邀请这么多人坐在这里,情况不会这么简单吧。”
“是的,接下来要说的就是此案的难点。”目暮十三严肃道:“首先,在发现中田幸夫尸体的现场,我们没有勘查到任何线索,毛发、指纹、汗唾液、脚印,通通没有,甚至中田家的电子门记录都没有任何可疑的出入,这是第一个疑点。”
在场的所有人都立刻在脑内生成了嫌疑人的初步模型——性格谨慎的,擅长电子信息技术的惯犯。
晓美秋也快速的敲打键盘,调出了案发当天中田家的电子门锁记录下的所有信息,的确没有异常,因为只有他目前行踪不明的国中生女儿和去上班的妻子两人。
目暮十三接下来展示了尸检结果:“死者的身上有多处开放性伤口,但只有胸口的贯穿伤是致命伤,但是在现场没有找到能匹配伤口型号的凶器,而且这个形状……”他放大了尸体上的洞口,神情和语气都很微妙:“各位同事,看到这样子的伤口你们能想到什么?”
松田阵平皱了皱眉:“什么鬼,这家伙是被激光炮打了吗?”
“创面光滑……不对,与其说是光滑,不如说是肉壁被什么融化了,连肌肉的纹理都融在了一起,但如果是融化,为什么会没有灼烧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