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两只脚一前一后地架在栏杆上,我屈膝闭眼,迎着直射下来的阳光,眼前是一片猩红。
嘈杂声远去,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我松开了手,像初学飞行的小鸟奋力张开翅膀那样的张开了双臂。
心脏快速地在胸腔里振鸣,我将头无限地后仰,脊背却向上拱起一道弧形的半圆,在后脑勺即将贴近栏杆的那一瞬间,腰部发力——
我站了起来。
下面的山本武似乎在冲我喊着什么,但我已经无暇兼顾了。我感觉到小腿处的肌肉陷入无法自控的颤抖,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在告诉着我,别动了,前方已经没有路了,这就是你的极限。
但这绝非我意志的极限,我咬了咬唇,牙尖在陷入唇的那一刻又骤然松开,血腥味在口腔蔓延,这一刹那的疼痛告诉我——
你还活着,你就必须抗争。
【泠,你在干什么,快停下来】系统语气惊惶【不管你在想什么,别去抵抗debuff,你会疯的】
debuff开始上涨,机械音带着点玉石俱焚的愤怒。求死的本能把我往外拽,求生的意志又在我身体歪出的那一秒将我拉回,我的身体和意志在晃荡,但我的心灵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在生和死的拉扯中,我的记忆已经先一步找到了平衡,就像儿时玩的只能走直线的游戏一样——
我可以一直行走在直线上。
一个舞者,是的,我是说一个舞者,如果给她们一条直线,她们会跳出什么样的舞蹈来?这个问题我无法作答,我只知道我在踮着脚尖旋转、跳跃,在睁开的那一刻,我已经站在了栏杆的另一头。
【山本武好感+30%,当前好感48%】
【沢田纲吉好感+10%,当前好感55%】
【云雀恭弥好感+10%,当前好感15%】
可惜了,我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个舞者。
没有掌声,我便扯开校服裙摆冲下面的人们行了个屈膝礼,他们用一种惊叹的目光注视着我,我不明白是不是这股惊叹让他们集体失声了,这种时候,就算没有鲜花,我也希望得到点夸赞和掌声。
“我赢了。”我和系统说,“死亡的感觉我已经体验过太多回了,虽然世界很糟糕,但我发现我还是想好好活下去的,现在debuff成为我的武器了。”
【是的,你赢了】系统蔫巴巴的,显然承认我的胜利比杀了它还难受【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那么,山本同学,按照赌约——”我垂头打量着山本武,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仿佛我现在是什么价值高昂且名贵的棒球棍,以致于他露出如此专注的表情。
“阿泠刚刚真的太耀眼了。”山本武又笑了,那笑容里凝结着透彻的愉悦,似被雨水洗涤过后的青石板,明净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