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楚惊澜问:“萧墨还会回来吗?”
没人知道,楚惊澜得不到答案,没有答案,他也得往前。
至于给苏白沫帮忙,是为了悄悄把旧天道挪走的气运一点点借因果关系拿回来,楚惊澜从没喜欢过苏白沫,从来没有。
“您不在的时候,他独自走过一世。”
艰辛、孤独,有许多或励志或煽情的长篇大论可以形容,但系统从许多话语里选了个简短,却很有力的:“他很努力了。”
他很努力了。
萧墨深深吸了口气。
他在楚惊澜身边,亲眼见过他从绝境里往上爬,各种疼痛、苦难他都生生忍了受了,修复丹田时非人的折磨他全都挺过来了,而他在现代看的小说里,楚惊澜帮苏白沫,真是什么地方都敢去,他给苏白沫做事,一言不发,却惊心动魄。
所以从没有读者怀疑过楚惊澜的深情,即便他从来不说。
原来从不是什么被狗血糊了脑子,而是又一场坚韧的路途。
但既然萧墨穿过来再度遇见十七岁的楚惊澜,那么意味着那一场独自的路途上,楚惊澜又踏上了死亡。
萧墨忍不住道:“新天道怎么回事,我护它诞生,楚惊澜给它护道,这都还没打过?”
“时间不够。”系统监测到萧墨的情绪峰值,它插了句题外话,“宿主,您是在心疼楚惊澜吗?”
“他本不必吃这么多苦,一次又一次,即便他站得起来能继续往前——”萧墨垂眸,看着掌心里碎掉的果子,觉得自己胸腔也碎着疼,他说着说着,语调从高昂变为低沉,沉在自己那颗不知在何方的心上。
“是,我心疼他。”
萧墨把那颗捏碎的果子放进了嘴里,慢慢咀嚼,不知是不是因为手掌力道将果子本身的口感损坏了,这一次的甜里,他品出了苦味。
楚惊澜设计,若苏白沫帮着天道要他生死,那么苏白沫也活不成。
没人知道楚惊澜死的时候在想什么,除了他自己。
他想了很多,又想得很少,最后的最后,他想到了萧墨。
萧墨是他淡薄的人缘中,最浓墨重彩的那
,一点小问题,只是有点累。”
萧墨可不想让他担心,慌忙解释,他迎着楚惊澜的眼神,却觉得灵体的胸腔翻涌得更加难受,立起来的伪装防备似乎就要在这样的眼神里融化,变得溃不成军。
他从前不这样的,明明什么时候都能伪装得很好的。
萧墨握着手心里的果子,头回败下阵来。
“实在有点累,我能……再握下你的手吗,一会儿就好。”
楚惊澜将自己的掌心递上:“好。”
萧墨搭在他手心,只一相触,掌心的温热传来,那刹那,萧墨怀疑自己甚至被烫得掉了眼泪。
还好,还好心魔不会流泪。
萧墨握着楚惊澜的手,另一只手,将楚惊澜剥好的果子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