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英辞去松鹤堂同祖父祖母请安,祖父傅光询问他近日来的作为,他却是不遮不掩,把被弹劾的数名官员以及事迹悉数交代。
傅光沉默少顷,抬头看向下手位的孙子。
他身形高挺,如今已经超过自己,甚至比他父亲还要高大。坐在紫檀描金圈椅上,右臂搭着扶手,看起来漫不经心。
当年找回傅英辞,他已经在乞丐堆里流浪了许久,一双眼睛满是戒备不驯,傅光把他接回靖安侯府,放在身边亲自调/教。傅英辞很聪明,所有东西一学就会,但性子却很孤僻,不合群,也格外偏执冷淡,喜欢跟人作对,绝不顺从低头。
傅光见他舌上功夫厉害,便叫他去做监察御史,却没想到傅英辞听从了建议。
去之前傅光拍着他肩膀语重心长:“阿辞,御史是得罪人的差事,但咱们侯府有祖上传下来的免死铁券,你尽管放手去干!”
后来,傅光:这一块免死铁券,好像有点不够用。
但傅英辞乐在其中,傅光便也由着他去。傅英辞亲眼目睹了父亲被人杀死,能被上天庇护重被傅家找回,已经是祖上积德。傅光不像其他高门显贵对孩子苛刻要求,他只要傅英辞活着,好好活着就成。
“你还查了祠部司窦尧?他又怎么得罪你了?”
傅英辞嗤了声,冷冷说道:“他相貌猥琐,看着便很恶心。”
傅光:…..
“你弹劾他苛待正房,总要有点实据。”
傅英辞抬头:“查找证据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事,与我何干。”
傅光对他的脾气习以为常,问了几句便叫他回房去了。
傅英辞刚进门便叫人去烧水沐浴,脱了衣裳整个儿泡进水里,浑身上下用力搓了个遍,尤其是嘴唇,搓到最后又肿又红。
虽洗的扒了一层皮,但他却觉得,自己怎么都洗不干净了。
深夜好容易睡着,又被噩梦惊醒,梦里那位沈二姑娘抱着他上下其手,又亲又啃,他手脚偏还没了力气,如何都挣脱不开。
一阵热意涌来,他打了个哆嗦,猛然从床上坐起。
手掌触到湿哒哒的床褥,他咬了咬牙,顿时觉得自己更脏了。
“傅三,备水!”
傅三听到动静从外间榻上一跃而起,瘦拔的影子在门上晃了晃,“世子爷,您今夜都洗三回了。”
傅英辞瞥去一记阴郁的眼神,隔着门,傅三仿佛觉到了寒意,傅四踹他小腿骨,使了个眼色便拉着人出门。
“你拉我干嘛?”
傅三和傅四是一对亲兄弟,傅三又瘦又耿直,傅四又胖又圆滑,前头本还有傅大和傅二,但早年间傅英辞出门遇到刺杀,傅大和傅二被杀,之后便提拔了傅三傅四做傅英辞贴身护卫。
傅四:“你真是没长眼,没瞧见世子爷不对劲儿吗,还往前凑。”
傅三一脸茫然:“哪不对劲儿,世子爷不一直这样吗?”
“你想想他的嘴。”
“嘴怎么了?”
傅四:“世子爷被人轻薄了。”
屋内,傅英辞:“傅四,滚进来!”
傅四暗道不好,果不其然,出来时傅四手里捧着厚厚一沓书,欲哭无泪,又罚抄书,还不如罚他扎马步来的痛快。
傅英辞起床后心情便不大好,面带冷意用完早膳,刚要忘了昨日的事,谁知前脚刚踏出门去,便听到有人叫他。
他挑眉扫去,看到来人时只觉一阵羞辱感袭来,他攥了攥拳,接着摸出腰间别着的匕首。
她再敢放肆,便绝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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