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祝隐洲忽而试探着问她:“要尝一尝糕点吗?”
他知道,之前自己留在沈晗霜卧房窗边的那些糕点,她应该从没有碰过。
沈晗霜脚步微顿,不解道:“殿下公务繁忙,为何还要做这些事?”
照着话本上写的给她送花,买糕点,挑胭脂,这些事情既琐碎又没有意义。
若是沈晗霜对他还有情的时候,祝隐洲做这些事,沈晗霜应会欢喜不已,心动不已。
可如今
她已经对他无意,祝隐洲再做这些,不仅名不正言不顺,也实在毫无必要。
祝隐洲眼眸微垂,声音轻哑:“以前,我从未为你做过这些。”
沈晗霜心平气和道:“所以此时也不必,今后更不必。”
“殿下,话本上的故事只是由笔者杜撰,并非是什么可以被奉为圭臬的东西。”
沈晗霜还是很难相信,祝隐洲竟会照着那话本上的内容来为她做这些事。
笨拙而不够理智。
“笔者寥寥几句,话本里的人便会转换念头,重修旧好。但你我都是活生生的人,难道也能像话本里写的那样轻易抹去曾经发生过的事吗?”
沈晗霜不觉得可以如此,所以她不明白为何祝隐洲会说想要重新娶她一回,还因此做出了一件件与他原本的性子不符的事情。
已经凋落枯萎的花朵,再怎么重新浇灌,也无法再回到盛放的时候。
“我不是想要抹去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祝隐洲沉静如水的目光一直望着沈晗霜,一瞬都舍不得移开。
他静默须臾,郑重道:“是想重新开始。”
过往的忽视与伤害已经造成,是他耗尽了沈晗霜对自己的爱意,祝隐洲知道他和沈晗霜都无法当成这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但他想重新种一株属于自己和沈晗霜的花。
精心照顾,时时呵护,再不让它凋零成泥。
沈晗霜蹙着眉问道:“可是为何要重新开始?殿下与我之间的关系有重新开始的必要吗?”
“若殿下仍需要一个可以为您操持家事的女子,皇后娘娘定会为您选出最好的那个来。”
“何必要在旧人旧事上纠缠不清呢?”
听出沈晗霜的话里不带丝毫情绪,只有平静与理智,祝隐洲心底隐隐作痛。
她的心如止水和疑惑不解都是真的。
她的确认为两人的关系没有再重新开始的必要了。
可他不愿意。
祝隐洲无意识往前了半步,离她更近了些,一字一句沉声说道:“我不需要任何其他女子。”
他清黑的眼眸里蓄着笃定,眼底只看得见她一人:“我只想要你,因我只心悦于你。”
祝隐洲本不明白为何看见沈晗霜留在家里的和离书时自己会下意识逃避,不愿意面对。
为何眼看着林远晖和明述柏他们同沈晗霜走得近时,自己心里会不由自主地觉得烦躁气闷。
为何没有沈晗霜在身侧时,他会夜夜难眠,心底一直萦绕着她的一颦一笑。
如今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心底的所有苦涩痛意和绵长思念都刻着沈晗霜的名字,也终于明白诗里写的“求之不得,寤寐思服”[2]究竟是怎样的情意。
可他明白得太迟了。
祝隐洲曾以为,若沈晗霜有朝一日想与他分开,他绝不会死缠烂打。
可真到了这一日,他才知道,若死缠烂打便能
,他不会有丝毫犹豫。
若死缠烂打不够挽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