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公主

“楚国师简直信口雌黄!”

北茉徒然动怒,疾言厉色道:“那劫囚之人蒙着面,国师又没有看清,仅凭一个背影就能断定是本宫吗?”

“本宫有人证、物证,栖梧宫上下皆可查证!分明是楚国师冒犯了本宫,还在御前巧言善辩!”

霎时间,楚霆兮惯常漠然的神情,难得有些怔然,一时竟不知巧言善辩的人究竟是谁?!

“父皇……儿臣的清白受辱,楚国师更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儿臣。”北茉几步奔上金阶,俯跪在梁帝面前,泣不成声道:“您若是不为儿臣做主,儿臣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梁帝病弱多年,子嗣单薄,自然万分疼爱唯一的嫡长女,眼看着分辨不出是非,便有了息事宁人的态度。

北茉言辞恳切,又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梁帝扶起北茉道:“栎阳先起身,你啊,怎的这么大人了还似孩童一般哭哭啼啼。”

御前伺候的人脑子都灵光,梁帝一个眼神便立刻有人端来八角绣凳并奉上一杯热茶。

北茉端着热茶依旧梨花带雨,梁帝不由更为心软。

一面是最宠爱的女儿,一面是最看重的国师,梁帝顿感有些为难,事情皆因祭祀大典被破坏而起,但祭祀还可再办,囚犯跑了还可再抓,若真让二人僵持下去,梁帝却不好偏向于谁。

待他眸光扫过跪在金阶之下的秦子吴时瞬间心中有了决定,若是秦子吴没有犯下这种糊涂事,他自然也就不会为难了。

梁帝望向秦子吴道:“秦世子,抬起头来,今日事由皆因你破坏祭祀大典而起,寡人少不得要治你的罪,但念在秦家三代忠良,你又是初犯,此次便轻罚五十大板。”

“来人,将人带下去。”

“是——”

皇帝一言盖棺定论,立刻便有禁军上前将人押走。

北茉见梁帝想要轻轻揭过此事,啜泣着诘问道:“父皇,国师大人污蔑女儿不说,还擅闯栖梧宫冒犯女儿,又该当如何处置?

楚霆兮沉声道:“贫道只是合理怀疑,并未污蔑长公主。”

“口说无凭,楚国师既然怀疑本宫,便请拿出证据来,还有冒犯本宫之事,栖梧宫阖宫上下皆可为本宫作证,楚国师又要如何狡辩?”

梁帝见二人又要针锋相对起来,只好出面带着安抚意味拍了拍北茉道:“楚国师修道经年又一向忠心耿耿,此事定有什么误会。”

北茉不依不饶道:“能有什么误会?楚国师之前一再拒绝做女儿驸马,现在却做出那等流氓行径,此等表里不一的伪君子诡辩之言怎能轻易听信?”

面对北茉的控诉,楚霆兮简直百口莫辩。

梁帝沉吟道:“楚国师想必是追捕时见囚犯逃至栖梧宫,担忧宫中安危,情急之下才会误闯,父皇替国师给栎阳赔礼道歉,此事便罢了如何?”

梁帝处处维护楚霆兮,北茉又怎会看不出来,不过经过她一通胡搅蛮缠,梁帝也不再纠结祭祀大典被破坏与她究竟有无干系,目的达成,北茉见好就收。

北茉垂眸,柔柔弱弱捏着帕子拭眼角泪痕道:“女儿全凭父皇做主。”

此间事了,众人告退。

楚霆兮脚步迈出升乾殿,正要大步离开,但闻背后传来一声呵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