醴泉边,睡了整整三个月的巫人终于缓缓醒来。迷迷糊糊间闻到一股酒香,于是躺在地上的他挠挠屁股,好似毛毛虫一般蛄蛹了一下,头探进醴泉,畅饮了几口。
等到喝饱了,打了个畅快的酒嗝,他这才缓缓站起身,醴泉映照出他的身影,浑身的伤口已经结疤,不过身上还残留着大片干涸的血渍,衣衫褴褛,一头乱发。放到后世绝对是沿街讨饭的一把好手。
不过这巫人显然不觉得自己这个形象有什么问题,毕竟这是巫族一贯的风格,世人都知道,除了祖巫后土算是略带野性的美人外,巫族的其他人只分两种,很美的野人和很丑的野人。
巫人有些疑惑自己睡了多久,但巫人没有元神,没法靠掐算之法,沟通天道‘看’洪荒日历。所以他只是挠挠头,然后就把这事忘在了脑后,转头进了附近的林子抓了野猪一家随便烤了填饱肚子。
反正祝融祖巫已经过去救人了。祝融祖巫有焚天烈火护身,战斗力可是祖巫中数一数二的存在,想必在他昏睡的时候,祝融祖巫已经救出他的同伴回巫族了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这巫人大口大口吃完了,野猪爸爸,野猪妈妈,野猪姐姐,野猪弟弟和另外几只小崽子后,这才拍了拍肚子往巫族族地走。
不过这一次,因为太过于相信祝融祖巫,所以他没有像是之前那么拼命赶路,而是边吃边走,加上族地离得太远,他花了足足三个月才回去。结果这一回去,他却发现出事了。
“什么?祝融祖巫还没回来?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咱们那几位祖巫不是一向喜欢抽签看家,其他人出门寻乐子吗?祝融祖巫这次才刚出门不到一年,按照以往的惯例,出门玩个十年八年都是有可能的。要是在哪待舒服了,几十年不回来也是有的。”
“要我说,等我再过几年,也要出门游历了,最近族地附近已经看不见什么妖兽了,得再跑过几个山头才有妖兽的踪迹。而且都是些孱弱的家伙。一拳头就能撂倒,打起来实在没什么意思。”
“哎呀,谁问你们这个了,阿玲呢?阿玲他们有没有回来?”
“没有,阿玲不是领任务出去了吗?怎么可能那么快回来?”
“不对啊,你不是也领了同样的任务,跟着阿玲出去了吗?你怎么回来了?”
那巫人信心满满的回来,结果回来后和族人这么一聊,顿时心凉了半截。他赶紧扒开还在疑惑的族人,飞也似的朝着祖巫神殿的方向跑。
这次守家的祖巫是后□□工和烛九阴,共工和烛九阴本来正在切磋解闷,后土在一边看着,听到这巫人禀告的消息后,顿时面色一惊。
烛九阴:“你说的是真的?”
巫人:“千真万确!”
“祝融哥哥竟然一个人去昆仑墟了,坏了,坏了。”后土祖巫满脸担忧,连连叫糟。“那昆仑墟卧虎藏龙,听闻大罗金仙、太乙金仙无数。不少都是紫霄宫中客。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但那昆仑
墟桃源山却是那位云岫仙子的道场,那可是之前能和鸿钧道祖平起平坐的能人啊!”干什么,有什么样的情绪,此刻全都怔愣在了原地,手捂心口,心头被一阵莫大的哀伤所填满。一滴清泪从他们的脸庞滑落。
十二祖巫从盘古的血中诞生,巫族从十二祖巫的血中孕育,他们的血缘比妖族和后日的人族要更密切,所以当一位祖巫陨落,所有人心有所感,在还没察觉到这件事之前就已经不自觉的落泪了。
脾气暴躁的共工难得这么安静,他震惊而惶恐的看着指尖的泪滴,声音颤抖着道:“是……是谁?是谁……”死了?
再看烛九阴和后土,同样的震惊而悲痛,虽然这是他们第一次出现这种感应,但他们不会感觉错的,他们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必然是他们中的某个兄弟姐妹……陨落了。
共工猛地握拳,风一般的飞出神殿,就要往昆仑墟赶去:“一定是她,是那个女人动的手,是谁?祝融?强良?玄冥?奢比尸?啊啊啊!不管是谁,我要杀了她,我要她血债血偿!”
“不行!”后土拉住共工,含泪大喝道:“你不许去,你们都不许去,这件事已经不是你我出手就能解决的了,大哥他们肯定也察觉到了,我们得等,等大哥他们回来再说!”
后土死死的拉住共工的胳膊,她用的力气是那么大,就仿佛只要她一松手,共工也会像是祝融他们一样消失不见一般,就连共工都有些惊讶,他不知道平日最不好斗的小妹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烛九阴本来也是悲痛万分,想要跟着共工过去,但听到后土的话,他的脑子稍稍冷静下来。咬牙跟着拦下了共工,表示一切等大哥帝江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