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端出来,热气扑面。
傅也烧已经退了,中途还去换了次药,只是右手绑着行动还不太方便,他用另一只手拉过破茶几,蒋霜让他找东西垫一下,他从柜子里随手拎了房东留下的书出来,她愣了下,但锅是烫的,只好放下去。
蒋霜手艺是练出来的,炖个鱼很简单,鱼汤雪白,舀给傅也补身体。
这几天,莫名有些漫长。
就像是他们已经这么生活许久了。
吃过饭碗筷洗
干净,擦桌子时,蒋霜才注意到垫锅的书是初一的语文课本,缺损少页的,写在上面的字迹歪歪斜斜,像斗大的蝌蚪,她做完事无聊随手翻起来,自己距离初一已经好几年,挺多课文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模糊记忆。
傅也起身在屋里活动身体,目光落在她翻过的书页里,就这么有一眼没一眼看起来。
其中有一篇叫《在山的那边》,蒋霜在上面停留的时间有些长。
小时候,我常伏在窗口痴想——
山那边是什么呢?
妈妈给我说过:海
……
可是,我却哭着回来——
在山的那边,依然是山
山那边的山啊,铁青着脸
……
蒋霜觉得没什么意思,合上书页,丢在一边,注意到傅也看过来的目光,她扯过话题:我没看过海。
傅也在床边坐下,长腿随意地支着,他回:你应该去看一次。
蒋霜顿了下,整个人往后靠,她有些出神地想,没有用的,山那边还是山,没有海。
她过了十几年的好学生生活,做题学习几乎成为她刻在骨子里的本能,突然中断下来,怎么也不习惯,她只能找更多的事给自己做,傅也靠在床边,问她怎么没带书,平时不是书不离手,在哪都能做起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