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尧甚至故意没穿上衣，放任自己的脊背再一次贴上了白驹的皮肤，然后很习惯似的对他说晚安、接受一个落在自己发心的亲吻。

肖尧并不觉得自己有皮肤饥渴症，但他不能否认自己渴望与白驹接触，每一寸皮肤的相贴，都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满足与颤栗。

那头，白驹物资仓全部挪出来之后，便站起身，随意地拍了拍手上沾上的草屑，一转头，就对上了肖尧略有些躲闪的眼神。

白驹的手指微微一颤。

他面对成年的肖尧很少会直接听心音，但是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眼，他却仿佛听到了一声告白响起在耳畔。

努力按耐了心底呼啦啦开出的一片花海，白驹轻咳了一声，问道：“怎么样，感觉得到吗？”

“可以。”肖尧摸了摸鼻子，“不过感受不太明显。”

白驹点点头，干巴巴地道：“嗯，你现在的身体素质和感知力并不匹配，要强化一下。”

肖尧望着白驹，见白驹十多秒都没再憋出一句话，只有耳朵尖慢慢开始变红。

肖尧那点不自在立刻就自在了，淡定道：“那要怎么强化？”

白驹想了想，不太确定：“……多晒太阳？”

白驹微微皱起眉，望了望夜空中的星子。在基地待了两天，他发现人们理解的阳光辐射和实际上阳光带来的东西并不一致。

辐射这东西，本质上是乱跑的粒子，可能产生的作用有击穿、诱导变异等[1]；但事实上末世的人在暴露在阳光底下的时候，更多的表现却是灼伤。这情况其实并不好解释。

基地的覆盖材料白驹特地去看过，除了阻隔常规辐射以外，也利用了一些吸收材质，虽然主要目的是为了防辐射和供能，却误打误撞把阳光带来的东西给吸纳了。

上古金乌有太阳真火之说，这末世中的太阳，大概的状态就是在随时乱洒火气，把阳光照到的地方变成一个文火丹炉慢慢烤，本质上是能逐渐强化被照到的生物的。

只不过人类身躯的底子太弱，随着历史发展，人类早早地失去了坚韧的皮肤和毛发，坚持不了太久的阳光照射；而且被灼伤后，没能发展出灵力运转体系的人类会留下暗伤，并不能彻底复原，与此同时，对阳光的耐受性会稍有提高，却因为暗伤的存在，比起成功建立灵力循环，更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是暗伤累积、集中爆发，出现肢体畸形、基因变异甚至于神魂受损等现象。

事实上，人类对“太阳辐射”的研究还是有些进展的，并不是完全的徒劳无功；霍博士的仿生研究项目里面，有四分之一的方向都跟阳光诱导异变相关，并且已经有了一部分半成品，而这，也是往后肖尧可以活下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假以时日，只要人类学会了正确利用阳光、诱导身体强化的方法，种族生命的延续就不再是问题。

之前肖尧经历过的那次轮回，只不过是一切尚未来得及。

白驹捋了捋思路，垂头摸摸肖尧的头顶：“不用担心，我会教你。”

肖尧笑了笑，从藤蔓上下来站直了，也伸手摸摸白驹毛绒绒的脑袋：“你就仗着我信你。”要是随便换个人来教他多晒太阳还语焉不详，肖尧有理由怀疑这是在谋杀。

白驹下意识地微微俯身，方便肖尧rua脑袋，还下意识地把脑袋往肖尧掌心凑了凑，试图让他从头顶一路顺到后颈。

“……白驹。”肖尧的手掌抚在白驹的后颈，隔着一层微凉的发丝能感受到渗透出来的体温，让他掌心发麻，“你是不是对我太亲近了？”

“嗯？”白驹疑惑地哼了哼，抬眸看向肖尧的眼睛，“尧尧，你不也是？”

肖尧呼吸微顿。

他岔开五指，梳理着白驹的长发，把其中一缕绕在指间，鬼使神差地低声问道：“我以前会怎么称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