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肖尧有先见之明，为了给解决自己命格的事情预留出时间，已经在白驹回来之前交接掉了大部分工作；妖管局的许多分局长成立了一个临时的理事会，现在已经开始运行了。

白驹大致知道肖尧的进程，本来想去书房把肖尧的电脑拿来床上办公，却被肖尧拒绝了。

肖尧觉得躺在床上会让他无法集中精力……尤其是白老狗还在旁边殷勤认真地给他捏肩揉腰的时候。

“行了，就是有点累，又没有废掉。”肖尧在书房的椅子上坐定，让白驹出去忙他自己的，“不用担心我。”

白老狗给了肖尧一个适应期，并不仅仅是考虑到肖尧的身体情况，事实上他也有一件事情要办——找龙。

当年白驹还是个山大王的时候，有个朋友就是一条锦鲤；锦鲤本身不是什么厉害的妖王，但是本身能够聚灵，也能小范围地呼风唤雨，对于那时候靠天吃饭的农民来说也就成了一个重要的野神。

野神这种东西一扎堆，就容易有民众混淆其作用。去锦鲤那边求平安的有、去白驹那里求风调雨顺的也有；白驹和锦鲤都受了民众供奉的香火，也不能干吃不做，就经常会串个门、互通一下各自收串了的诉求，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以至于后来锦鲤化龙渡劫遇到危险，危急关头还是白驹给他挡的雷。

眼下，白驹手里已经攒了一小堆事务都需要靠这河龙王来解决，这段时间里他就打算把河龙王从不知道哪条河沟沟里挖出来干活。

听着肖尧催他出门，白驹给肖尧递了个软垫让他放在椅子上，磨磨蹭蹭地往外挪了几步，试探道：“那我出去了？”

肖尧点点头，打开电脑活动了一下指关节：“嗯，早去早回。”

白驹站在书房门边，五指扶着门框，有些犹豫。

虽然肖尧没表现出什么不满，但白驹总觉得自己这样把人吃了就走、也不做饭也不献殷勤的，实在是不像话。

“尧尧。”白驹在门边站了会儿，忽然想起什么，迈步走回书房里，站到肖尧椅子边上，唤了他一声。

“嗯？”肖尧抬起头，耐心地应了声，“怎么啦？”

他就猜到这黏人的白老狗不会利利索索地走人，就是摸不清他会怎么撒娇而已。

白驹看到肖尧眼里的一抹揶揄，心下一松，无奈地弯弯唇：“想跟你表个白。”

肖尧笑着握了握他的手掌：“怎么表白？”

白驹微微俯身扶着椅背，话音低沉柔软，带着些不自知的甜味：“亲一下再走。”

肖尧配合地仰起头，抚着白驹的面颊，与他接了个缱绻的吻。

习惯性地闭上眼，直到白驹恋恋不舍地撤出舌尖才睁开，却看到眼前掠过一道幽蓝色的微光。

仔细一瞧，竟然是一只翩然的蝶。

白驹直起身，肖尧才发现，书房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群蝴蝶，幽蓝的颜色、翅膀扇动时闪烁着柔和的幽光。

……还有那么几只，飞着飞着寻找落脚点，就憨憨地落在了白驹的头发上。

冥蝶带来的视觉享受还没上升到顶峰，就被白驹一头花蝴蝶的造型给戳破了。

肖尧一个忍俊不禁，握着白驹的手亲了亲他的手背，笑道：“香妃，朕很满意。”

白驹有点懵懵地眨了眨眼，不是很懂香妃是什么梗，但好歹听懂了什么叫满意。

他垂眸看着心爱的人类，反手轻轻蹭了下肖尧的唇角，温声道：“喜欢就好。”

肖尧被他看得甚至有点害羞。

白驹的眼神让他想到了蜂蜜柠檬味的乳酪蛋糕，口感绵密，轻轻一抿就会化在舌尖，像是一个温柔的、让人眷恋的吻。

原以为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他们之间的相处可能会少去许多羞涩的情绪；但事实上，肖尧觉得自己还是会无数次因为白驹而动心。

白驹显然也是。

他张了张口，微微俯身，似乎是忍不住又想亲一口小男朋友，半道上却克制地直起身，化为一声轻笑。

“……真想把你打包带走。”白驹抽手揉了揉肖尧的头发，话音放缓，“我明晚之前会回来。”

“嗯。”肖尧应道，“去吧。”

说着，他又顿了一下：“让我拍张照。”

白驹自无不可，站定在肖尧面前专注地看着他，任由他举起手机变换着角度拍了几张照片。

·

白驹出门后，肖尧快速地处理了几个文件，又打开邮箱浏览堆积的邮件；集中精力干了十几分钟的活儿，就开始走神。

视线一次次落在电脑旁边的手机上，肖尧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丢开鼠标拿起手机，打开相册，里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躺着的全都是白驹的照片。

新鲜出炉的那几张缩略图排在最上面，肖尧点开一张，手指摩挲了一下屏幕上白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