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又扯回来,青螟子语气平淡地继续解释道:“小朗猜测的,暗中有人害你们这事儿基本是板上钉钉的,所以我也没阻止他进特勤局。小朗身上杀伐之气很重,这也是他实力的一部分,特勤预选部队是难得适合他的去处,杀伐而不失刚正,对小朗来说是个不错的成长环境,甚至比我这秘境更合适……所以小尧你也不用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小朗,你俩之间的气运有牵连,不少事情都是互为因果,也没谁欠谁的。”
青螟子说到这儿,又揶揄地看一眼白驹:“至于白王也不用吃醋,谁还不能有个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了。”
白驹:“……”
道理都懂,可吃醋这东西是说不吃就能不吃的吗。
明知道自己出现的时机对于肖尧来说或许是最好的,但还是会忍不住去想,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出现,把瞿朗这个碍眼的兄弟地位给挤掉。
白驹瞥了一眼瞿朗,又瞄了一眼邵斯邈,心里酸溜溜地觉得这瞿朗还是要早点找个对象定下来才好。
肖尧看在眼里,对青螟子时不时冒出来的调侃也感到无奈。
某种程度上讲,青螟子这性子也能算是老顽童……吧?
其实这也不能怪青螟子。
凛玉仙当年是个比较清冷的性子,自从被白驹爹娘救了命之后就没了什么风花雪月的心思,总的来说日子过得就比较淡然比较脱俗,按理说是不会有这么多逗趣的想法的;但是架不住凛玉仙当年在魔神降世时身受重创,为了修复肉身谋求化茧,她闭关治好伤,出来却发现魔神已经被解决了——而同时,故交的独子白驹也被害得够呛;这就导致重情重义的凛玉仙心里有了点负担。
说是负担倒也不尽然;就是凛玉仙心里蓦地窜出了些责任感。
既然魔神没有成功覆灭灵道,而白驹也没有因此而直接消亡,那么她身具那等法门,说不定也是上天赋予她的任务,让她揣着这个时代的记忆,在以后的漫漫时光长河中等待帝命之人的诞生和白驹的恢复。
于是凛玉仙把这等责任意识不停地加深,待到她化茧重生,她的子代、青螟子的父代,也就是道真老祖,就接纳了这份责任。
等待当然不能是蜗居在秘境里空等,相反,道真老祖为了这事儿一直在人间界奔走四方,关注诸多时事八卦,不论是华夏还是海外,都有他的足迹……渐渐地,就成了一个走在时代前沿的修真老滑头。
在此之后,又是数百岁月;天地间灵气更加稀薄,青螟子在茧中待得时间长了,好不容易孵化,却受上一代的性格影响更大些,于是就更潮了……加之以他上两代的记忆对他影响也颇深,横跨时代长了,他说话的调调就极其不固定,一会儿文绉绉,一会儿又似乎很现代,总之摸不准。
“咳……”青螟子多逗了两句,见肖尧的眼神似乎有些让他发毛,便见好就收,把话题又扯回去,“说起来之前讲到哪儿了?”
肖尧顺畅地接话:“讲到您和白王的渊源,也讲到了当初您闭死关的原因。就是话题既然说到了这里,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认为,这么多年白王干了什么您都知道?”
青螟子摸了摸下巴:“唔,可以说知道一部分,剩下的就不太清楚了。”
说着,他朝白驹抬了抬下巴:“哝,我也没办法,因为当年的事情太过……特别,应该说白王在之前一千多年的时间里,身上的力量啊、精神状态啊之类的都有些不稳当;我就算能察觉出他在哪里面世,却也只能尽量保持远观,毕竟我这修为气息高不成低不就的,一旦出现在白王身边就会被他本能地视为威胁,而化茧重生的我实力到底不及凛玉仙,真要与那时的白王杠上,还不够他一爪子挠的。”
“而就算那时候的白王理智足够,不会视我为敌,他身上的力量却还是会躁动,对他来说也是徒增精神负担,只会延缓他的恢复,并不是什么好事情。”青螟子道,“对他来说,这漫长的阶段,独处才是最安全也最合适的。”
简简单单几句话,肖尧听着却觉得心里猛地一涩,不由自主地握了握身边白驹的手掌。
说得容易……让一个渴望温暖的人把自己关在冰窟里,这么久。
察觉到肖尧的心绪,白驹回握了一下肖尧,眸色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