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尧垂下头，苦笑着把额头磕在白驹的颈窝：“白哥，我有一点点庆幸。”

“如果……我是说如果，曾经人类伤害你、还把你的父母推入了深渊，那我不知道能以什么立场来跟你说，不要与人为敌。”

白驹笑笑，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尧尧，你不知道，人类是我们所有妖物都向往的存在；人类很有魅力，我们天生就会被人类吸引。好的坏的，善的恶的，就算我迁怒于一群人，也还会有另一群人让我心软和喜爱。”

微微垂下眼睫，白驹拿下巴蹭了蹭肖尧的发顶：“曾经的事都过去了，曾经的人也已经付出了代价，我没那么大的愤怒和怨气来报复世界。”

“这么豁达？”肖尧哑着嗓子，尽量调整出开玩笑的语气。他知道白老狗这是在开解他，心里却还是堵得慌。

“是呀，跟全人类为敌那么麻烦的事情。”白驹眯着眼睛，手掌按着肖尧的肩，“不看开，那我得活的多累啊。”

想了一下，白老狗又觉得这么说话似乎很没说服力，便又哄着自家小男朋友，凑在他耳边道：“或者，我应该报复一下？譬如说下山虏个看得顺眼的小朋友，拐到窝里做夫人，一个轮回还不愿意放过他，要连着下个轮回、下下个轮回……全都霸占掉。”

“我的小男朋友愿意吗？”白驹亲了亲肖尧的耳朵尖，把人从怀里扒拉出来，笑吟吟地看着他。

肖尧不自在地避开白老狗的视线，心跳有点过于活泼：“哪儿学来的这么多花言巧语。”

白驹与他碰碰鼻子，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嗯？愿意吗？小朋友。”

肖尧受不了，抬头亲亲白老狗的下巴，小声应他：“……好。”

白驹的唇角翘得更高了：“乖尧尧。”

肖尧耳朵根子烧得慌，他发现白老狗一直很喜欢夸他“乖”，或者要求他“乖”；而他每次听到，都莫名有种微妙的羞|耻感，总觉得这个字眼儿太过宠溺了一点，给他一种面对长辈的错乱感。

清了清嗓子，肖尧伸手推推白老狗：“你下来，都赖多久了……好重。”

白驹揉揉肖尧的脑袋，大长腿往边上一伸就着了地，顺手捞住肖尧的腰把小男朋友抱起来，白老狗趁着人不注意把肖尧往肩上一扛就作势要往外走：“走咯，被大妖怪拐回窝里去。”

视野骤然倒转的肖尧：“……”

肖尧冷静地挂在白老狗肩上正了正眼镜，提醒道：“红狐狸还在外面。”

白老狗脚步一顿。

他家小男朋友还是很有精英包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