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富笑道:“哥儿不知道,这两件事原来竟是有关联的。”
“小的和赵大哥到了金陵,还没怎么费功夫,就打听到,贾大人在了结薛大爷的官司后,处置了一个门子。”
“这个门子可有些来历,他原是贾大人在姑苏时借住的那葫芦庙里的小和尚,因庙里失了火,后来就还了俗,那门子原以为自个儿是贾大人的故人,能有便宜占,便和人说了他和贾大人的关系。”
来富啧啧咂舌道:“这位贾大人真真是位厉害人物,没过多久竟就把人充军发配了。”
来富又嘿嘿笑道:“我和赵大哥原以为这事儿难办了,难不成要跑边疆找人去,小的想想,小的倒是不怕奔波劳累,但怕耽误了哥儿的事儿,让哥儿久等就不好了,就使法子和衙门的狱卒搭上了话,想着那门子心里得意时,忍不住要同人说,这突然被充发了,必定也有许多话说,没想到还真被小的们打听到了。”
“这事儿要从薛大爷的官司说起,薛大爷是为抢香菱那丫头打死了人,这个香菱也是个有来历的,哥儿万万想不到,这香菱竟就是前头那甄老爷的独养女儿!”
贾荞只微微勾唇,后头的黛玉却又是一惊。
来富接着道:“那门子算是看着英莲长大的,虽隔了七八年,但模样变化不大,尤其眉间的胭脂痣,极是好认。”
“他说那门子常说,贾大人明知那是恩人的女儿却冷眼旁观时,他就该知道那是个狼心狗肺之人云云。”
说完,来富怀里的信封呈上,“这是甄老爷夫人亲笔写的证词,后头那狱卒死活不肯写到纸上,小的只能想法子弄了案宗来。”
贾荞示意红玉伸手接过,又对后面抬了抬下巴,红玉便送到了后面去。
“好,辛苦你们了,先下去好好吃一顿,好好歇歇。”
来富和赵天栋告退,茜雪拿着四粒银花生,也跟了出去,一路的花费不着急厘清,但剩下的银子得先交回来。
贾荞转到后头,黛玉已看完了纸上所写,正两目怔怔。
贾荞问道:“如何,可真如他们所说?”
黛玉扭头将信纸交给贾荞,攥着手帕恨道:“万没想到,他竟是如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贾荞只接过没看,毕竟他‘识的字不多’。
递了手绢同黛玉道:“姑姑何必为他伤心,不值得。”
黛玉问道:“荞哥儿,你怎么突然想起要查他的?”
贾荞回道:“姑姑万事都把人看得太好了,我怕姑姑这样吃亏,便想着怎么警醒一下姑姑。我想着贾大人同咱们府上常来往,却从没见他遣人来问过姑姑一句,送一样半样东西,便觉得此人有些无情,可惜叔祖父从不在意内宅之事,没留意这样的细处,只一味助他,我只好自个儿使人查。”
“他的事儿我只知道两件,一件就是前头被罢官的事,还有一件就是薛大叔官司的事,便想着从这两件入手,没想到一查,竟果真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紫鹃和雪雁既惊叹又感动,难为荞哥儿这样细心,这样想着她们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