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对我来说，留在学姐身边，已经拥有足够的意义。”

“当我发现，这么无聊又一无是处的自己，能为你派上用场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所以……”

他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线，眼睫颤抖着，有晶莹的眼泪从满盈而出，顺着眼角滑下，滴落在她的大腿上。

“所以，请不要赶我走，让这样的幸福，再多持续一会，拜托了。”

“……”

学弟竟然因为这种事情哭了。

飞鸟心中有些震动。

她并不会因为看到他哭泣，就认为他是一个软弱的人，眼泪并不能代表什么。

反而让她的内心更加柔软了起来。

至少在这一刻，她没办法对这样的他置之不理。

“没人赶你走，”她叹了口气，继续安抚的温柔抚摸他的头发，“你想留就留吧。”

“……真的吗？”

“嗯，不过我指的是你现在留在研究所这件事。”

“……”

他呼吸一窒，然后露出很淡很淡的笑容。

“学姐还是和以前一样，但对我来说，那也已经足够了。”

“虽然我不是很理解，但是，既然你觉得没问题，那我也没什么异议。”

“谢谢你，学姐。”

他握住她另一只手，侧枕在她的腿上，将脸贴在她的手心，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掌心。

“请再多摸摸我的头，拜托了。”

……在知道这个动作能让他感受到久违的家人的温暖后，她怎么忍心拒绝他？

“好，”她的指腹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发根，“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

飞鸟垂着眼，保持着抚摸他头发的动作，大脑放空了好久。

她也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些什么。

只是，有一些茫然。

和他人接触的时候，冰冷的胸腔中仿佛也染上了温度。

这样的感受，她并不太习惯。

……学弟好像睡着了。

她停下动作，想要将手从他的发间抽出来时，睡得并不安稳的他，条件反射般握住了她的手。

飞鸟还想尝试挣脱，但睡梦中的他往她的方向更加靠近，还把脸埋在了她的小腹，抱住了她的腿。

“……”

这个动作更奇怪了。

“炎真，”她小声呼唤他的名字，“去床上睡觉吧，在这里会感冒的。”

他还受着伤呢。

腹部传来他含糊不清的声音：“……请……不要……赶我走……”

“……”

竟然执着到这种程度。

她无奈的摸摸他的后脑勺：“不赶你走，换个地方睡吧。”

最后还是没去床上，而是睡上了沙发。

而且他还是不肯放手，一直抱着她的腰。

只要飞鸟有想挣脱他离开的倾向，他的双手就会收紧，喉咙中发出含糊不清的梦呓声。

“……”

算了。

飞鸟再次开始做数独。

只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把所有数独全部做完了。

每一页上面还写着她的具体用时。

原本还想给炎真看自己的成果，但低头看他睡得正熟，飞鸟只能作罢。

做完数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坐在原地发呆。

她难以忍受这种时间被浪费的感觉。

飞鸟握住了他的手腕，犹豫着，要不要把他抱着自己的手给挪开，回到自己的实验室去，继续之前没有完成的课题。

她其实同时进行着生物学、化学、物理学和人工智能方面的研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对那些没有完成的课题全部都失去了兴趣。

心中好像出现了一个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