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这个药方煎一碗药过来,再叫几个懂医理的侍女过来,其余人都给我出去。”竹灵将药方交予一旁的大夫,挥手让他们一起退了下去。
雾姬夫人毕竟是女子,她接下来要施针的部位不宜有男子在场,最好还是派几个侍女过来,只需在一旁搭把手照顾雾姬夫人便好。
竹灵将一排金针铺在桌子上,命那些侍女们将雾姬夫人的上衣尽数褪去。
少女手腕轻抬,数道金针稳稳落在雾姬夫人的几处大穴之上。
与此同时,少女掌间内力运转,自雾姬夫人的头顶缓缓传入体内,透过她的四经八脉,一丝丝唤起她体内的生机。
大约一炷香后,竹灵收回所剩无几的内力,顺便将雾姬夫人身上的金针尽数收了回来,吩咐侍女将她扶起来灌下新熬好的汤药。
不出半刻,原本面若金纸奄奄一息的雾姬夫人呼吸逐渐平缓了下来,苍白的指尖似乎轻轻动了一下,看这情形,估计也是快醒了。
“叫他们进来吧。”竹灵靠在一旁的座椅上闭目养神,挥手让侍女出去将门外杵着的那一票人叫了进来。
宫子羽刚刚踏进医馆之时,恰巧与刚刚苏醒的雾姬夫人对视了一眼,顿时面露惊喜:“姨娘,你醒了!”
宫远徵将累极的少女揽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闻言忍不住挑眉露出一个满是讥讽的微笑:“阿灵几乎耗费了全部内力施针护体,若是再不醒的话,我都要怀疑她是故意的了。”
少年总是这样,脸上始终挂着一丝笑意,但眼中不是嘲讽就是奚落,再不然就是血腥阴冷,让旁人不由心生胆寒,满心厌恶。
宫子羽还想像平日那样反驳他,但目光在接触到靠在他身上闭目养神的少女时,却默默将话咽了下去。
雾姬夫人已醒,而且状态看上去很是不错,宫尚角本次负责揪出无名,再加上之前他便已经怀疑过雾姬夫人的身份,故而问话时不由带了一丝审度的意味,却也引起了宫子羽极大的不满。
“当天白日里,我刚说完雾姬夫人可能是无名,雾姬夫人当晚就被无名刺杀了,这一切,会不会太过巧合了?”
宫子羽对上宫尚角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神,顿时有些说不上话来。
然而此时,宫子羽的那位未来夫人却忽然开口:“其实那把软件反倒可以说明雾姬夫人不是无名。”
云为杉神色温柔恬淡,语气柔和:“月长老的伤口又薄又窄,但这把剑剑刃的宽度,明显长于月长老伤口的宽度,所以,这把剑不是杀害月长老的武器,而且我想,无名应该没有理由在杀害月长老的时候更换武器吧?”
月长老遇刺时,大殿上便留了无名的那两句宣言,证明长老确实是被无名所杀,但此次雾姬夫人被无名刺中的伤口与月长老身上的伤口完全不同,显然是出自不同的兵器。
刺伤雾姬夫人的兵刃正是那柄将她随身携带的软剑,据她所说是在争斗中被无名夺了过去,反用来伤了自己。
云为杉言下之意是月长老并非死在这柄软剑之下,那便也排除了雾姬夫人是无名的嫌疑。
“为什么没理由?”在一旁闭眼休息的竹灵有些听不下去了,甚至有点想笑,“谁家小偷上门偷东西还留下自己的信物的?这是怕别人不知道是自己偷的吗?”
“若雾姬夫人真是无名,她还带着自己的专属佩剑行凶?是怕宫远徵他们查不到自己头上吗?”这神一样的逻辑真的不是用来搞笑的吗?
竹灵这番话再次堵得宫子羽那边的人完全说不出话来,更引得宫远徵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