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打过来打过去,殷郊看的津津有味,看着几个山一样高大的男人朝自己的方向袭来,朝光害怕的抱紧了殷郊的腿。鄂顺则笑着迅速跳开,以免被误伤。
殷郊也在笑,他一手护住腿边的朝光,避免她被人群冲撞,还不忘将桌上的肉塞一块进嘴。这样的闹剧,他在质子旅这八年看了无数,崇应彪和姬发不对头,从小到大打了不知道多少架。每一次,殷郊都觉得很有趣,兄弟之间的打闹罢了,无伤大雅。
打到差不多了,殷郊才出言制止,“好了!”
殷郊一发话,闹剧再不停,就不仅仅是玩闹了,崇应彪愤愤松开姬发的腿,回到了北方阵的位置。姬发也回到了自己的西方阵,朝光敏锐注意到姬发嘴角有血,似乎是受了伤。
朝光睡醒了,直起身子,才发现和自己一起来的女子都不见踪影,她愣了一下,环视四周,四方阵的质子似乎也少了几个,她心里顿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城破之后,所有人的宿命,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们不再是过去的贵族女公子、夫人,而是殷商的俘虏,即将成为殷人的奴隶。朝光来不及去担忧别人的命运,因为她的命运,同样未卜。
她比她们更危险,她是首犯次子的夫人,肚子里....
殷郊见朝光醒了之后就愣在原地不动,以为她怎么了,偏头一看,发现她正望着前方出神,从侧面看去,她脖间的血痕十分明显,殷郊垂眸,“我让人送你到初月那里。”
“殿下。”朝光看向殷郊,眼中满是感激。
殷郊高耸眉宇下,沉静的悲悯流露,“过去吧。”
朝光站起身,扶右肩向殷郊行礼,殷郊看了眼姜文焕,他正和鄂顺在猜拳,又看向姬发,姬发会意,站了起来,对朝光道:“我顺路送你过去。”朝光抬眸,扫了一眼姬发,“有劳。”
初月见是姬发送朝光过来,眼眸闪了一下,姬发将朝光送到初月手中,“初月,今日攻城时,我的马受了些火伤,我想问你拿点药。”初月看了一眼朝光,朝光捂着胸口‘哎呀’了一声。
姬发赶紧扶住朝光,“你怎么了?”
初月搀着朝光往营帐里去,并对姬发道:“你在这里先等等,我先帮她看看。”姬发点点头,“好,你叫我就行。”
屏风后,初月打了盆水,一点一点擦干净朝光脸上手上的污渍,她看着朝光的眼睛,“你知道的,我不建议你冒这个险。死都死了的人,就算了吧,不必为了.....”
诸侯敢有谋反者,先杀其质子,然后族灭之。所有血脉,全部斩断,无论男女,一律格杀。
初月深知,他们可不会等着这个孩子出生再杀死他,他们会连朝光一起杀死,最好的解决方法,不是为孩子寻一个父亲,而是...趁着没有人知道的时候,除掉这个孩子。
回到大司命殿,朝光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朝光盯着初月的眼睛,瞳仁里流露出一阵难掩的悲伤与忧郁,“死了就是死了,死了的东西,就不再有意义。可是,这也是我的孩子。他还活着,我就要去救他。”
初月不再劝,她走出帐篷,“你等着,我去为你制药....姬发,你的脸怎么了?”初月盯着姬发嘴角的破皮,姬发被初月这直白的注视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躲开,“无碍,只是些小伤。”
“帐内有药,你让朝光找给你吧,我去为你拿药,小伤也是伤,来了我这巫医帐,我就要给你治好。”初月不容置疑的将姬发推进了帐篷,并喊道:“朝光,药在左边的匣子里。”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