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档案的同僚熟练的翻动,从中找出来令季的档案。

在档案上写明了令季生辰年月,婚姻状况,以及一些特别的注意事项,比如有无慢性病或者需要特殊的环境储存药物之类的。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份方便教令院和酒店安排使者衣食住行的档案罢了。

这还能出什么错?

同僚如此想着,他一目十行的扫过,最终停留在婚姻状况这一栏上。

“啊?”同僚发出和令季一样的声音,然后他变得尴尬起来。

看向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令季,同僚放下档案沉重的说,“对不起。”

令季摆摆手,刚要说没什么,改了就行,便听到同僚冒出来下一句。

“我忘了随份子钱了

。”

这下令季握紧了拳头。

房间内陷入寂静,直到同僚终于反应过来。

“是这里出错了对吧?”同僚笃定道。

“对,我和维克是朋友,怎么在档案上成为家属了。”令季吸取之前的经验,没有再兜圈子,直截了当的对同僚发问。

“我也不知道,你再等会,我去问问。”同僚皱了皱眉头,也感觉脸上不好看,这已经不是低级错误能解释,完全算得上是恶作剧。

又安慰了几句令季,同僚离开了房间去找下属核实情况。

令季在同僚走后叹了口气,拿过他那份文件看了两眼,发现上面的资料是临时改过的。

这个改动让令季眯起眼,觉得这是有人针对自己?

可如果针对自己,也应该改他内部资料,而不是这份无足轻重的档案。

令季沉思着,脑中浮现出很多推测。

就在他想筛选出哪种是最可能的时候,同僚折返回来了。

“问清楚了,确实是误会了,不过这件事也有点难以避免。”同僚进门后立刻对令季说明情况,“前天维克是和你住在一个房间里对吧?”

令季点点头,“对,他当时是熊的样子,你也是知道的。”他那时候总不能把维克扔到外面,或者去其他的旅馆为他开一间房间吧。

对此同僚也理解,可他还是克制住尴尬对令季说,“我知道,但是其他人不知道他变成熊了。”

令季经过这一提醒,立刻再联想到昨天查询至冬为维克所在的房间,却查到了自己所居住的房间这件事,顿时恍然大悟。

坐回原位的同僚观察着令季的神色,见他想清楚了,才缓缓开口,“这附近的旅馆几乎都被教令院承包,昨天教令院的部分学者返回须弥城,才有空余的房间。”

“这点我知道。”令季点点头,他就是知道这件事,才提醒空可以住在附近。

“因此在昨天之前,使团居住的旅馆都是不对外开放,假设有外人要进来,必须登记。”说到此处,同僚顿了顿,好让自己镇定下来。

令季面对同僚这样,也大致猜出来他要说什么话。

“你让维克住进来,是因为他是熊的形态,可其他人不知道,所以在维克变回来后,他们只能看到你们是,是共处一室。”同僚咬了咬牙,说出来这个词。

明明很正常的词汇,在大学的时候他和令季还当过舍友。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说出来,他总感觉有点奇怪。

这么想着,同僚再看表面上气定神闲的令季,莫名想感慨,果然人和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假设交换立场,那么同僚认为自己一定会尴尬到不行。

实际上令季此时也很尴尬,只不过他习惯了。

而只要他不显露出来,这尴尬就不存在。

令季保持着面上的平和,让同僚继续说下去。

“既然是这样,那就要为维克登记,毕竟是住在我们这边

,而登记,就需要一个身份。”同僚看了看手中的档案,“除了亲属,好像也没有其他的选项。”

而像令季和维克这种情况,能构成亲属关系的只有一种。

想到这里,同僚真诚地说道,“规矩你也是知道的。”

令季苦笑一声,“我明白,是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小概率事件,谁能想到维克变成熊了。”同僚长舒一口气,然后他对令季提议,“你要不要对外解释解释?”

提到解释这件事,令季就开始头疼。

其实他也想过解释,只不过想是这么想,但他总觉得这个谣言虽还有点影响,但基本上已平息,他再旧事重提,必然会引起新的风波。

而且解释起来,万一过去关于卧底的事泄露出去,某种程度上又触犯了月海亭的保密条例。

令季思来想去最后回了一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