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在至冬的大街上随便拦人询问,十个里有九个会说北国银行运转的全都是血泪与哀嚎。也就璃月这种传统保守人心向善的地方,民众还没有看清银行家藏在皮肉下的路灯挂件。
“阿克列谢,闭上嘴。她是【博士】请来的贵客。”
达达利亚扶着墙重新出现,咬牙切齿间混着几分虚弱。朱樱笑睨了他一眼,伸手指指年轻人故意显露神之眼的地方:“还不赶紧把扣子扣好?当心风吹了再着一回凉。”
达达利亚暗自气结,什么着凉,分明是着道!
年轻人一屁股坐在隔着桌子的另一张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敲敲扶手赶人:“快点去沏茶,再送几盘点心。”
讨债人把头一低夹着尾巴灰溜溜跑掉,周围若有似无打量朱樱的眼神也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席的贵客啊,那没事了,和他们这些普通愚人众不会发生任何超出任务范围的关联。
“那个绿色头发总是遮掩面目的男人说,等我到了璃月他就会把需要我做的事传给北国银行,传了吗?”
让开位置由着“伙计”布置茶水点心,朱樱伸头看看端上来的茶壶,心不在焉的提问。
至冬人多饮红茶,她尝过的红茶又以须弥所出为佳,茶壶盖子一掀就嗅到一股熟悉的梅子香。
佐茶点心大约是果子铺每日趁新鲜送的,莲花酥奇巧精致,三五个小小的攒了一碟。拈起一只尝尝,朱樱眨眨眼,勉强点头。
“还行,能吃,下回再买告诉店家减一分和面的油。”
这个“外援”到底靠不靠谱啊……达达利亚挠挠翘起来的呆毛,伸手往口袋里掏。掏了好一会儿,终于从一堆账单里找出封与冲账无关的信件。
“在这儿,我还没打开看过呢。博士只告诉我了你的样貌,要我尽快找到你,除此以外一概没提。”他将信封交出来:“没想到我才刚出门就在楼下遇见你,这叫什么?璃月人说的缘分吗?”
朱樱笑笑没说话,接过信封撕开。
——和她有缘分着实算不上什么好事。
“令诸有情,所求皆得。”
她展开空无一字的白纸,缓缓倾覆手边茶杯,殷红汁液漫过纸面,黑色的手写字体一一浮现。
自号“博士”的男人说有个执行官同事近期即将抵达璃月港,需要她陪同协助……期限半年。半年后无论愚人众如何,两人之间因果皆消。
看完朱樱将信纸还给送信传话的“信使”,达达利亚将其握在掌心,再摊开就成了一堆面目不清的碎屑。
“话传到了,我的临时小任务也完成了,富人抵达璃月前你得归我看着……话说,真的不来打一场吗?”
年轻人总是精力充沛,他单手撑着下巴大喇喇打量朱樱,像是在估算她的分量。
女人翘着小指捏起第二只莲花酥送进嘴,多半个眼神也没给他。
“不打,我认输。”
这就没意思了,达达利亚立刻兴趣缺缺的不再看她。他喜欢激越的,针锋相对的,危险又刺激的对抗,博士请来的这位客人显然不在此列。
她是很漂亮没错,但不是他欣赏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