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噩梦啊。”
没想到小虫崽的哭泣竟是出于这个原因,两只虫异口同声道。
只不过一只虫的语气还是担心,另一只显然是松了一口气下来。
下一刻,那只松了一口气的虫便被另外一只虫冷冷瞧了一眼,他自觉闭上了嘴,安静如鸡的继续站在另一只虫身后。
被大虫关切的安源,终于在这一刻冷静下来,向雄父说起了自己那个梦境。
“是一个很坏很坏的噩梦。”
那个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安源如果不是被安虞舟喊醒,看见了自己眼前出现了消失多天的雄父,他或许会一辈子沉溺在那场梦境中,误以为那才是现实。
而如今,就算从噩梦中醒来,那梦里发生的一切,也全都历历在目,至今让安源心惊胆战。
千夫所指,身败名裂,雌父入狱,雄父消失……
梦中,他像被困在了没有出口的谷底,绝望如同自谷底涌来的潮水,一点一点上涨的同时将他整只虫慢慢吞没殆尽。
他就这样在无边无际的潮水里挣扎,拼了命的想要寻求一线生机,却始终无济于事,只能看着被潮水淹没,沉入深渊里。
而梦的最后,那个所谓的世界真相,更是让他救出雌父的最后一点期翼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但自己已经醒来,痛哭过后的安源便不想再去回忆那些伤心事。
那都是假的。
小小虫崽努力驱散噩梦在心底留下的阴影。
自己如今存在的世界才是真的,什么伊诺尔,什么陆辞,还有一堆很坏的很坏雌虫,都是假的!
他的雌父好好的,他的雄父也好好的。
安源抹了一把脸。
没错,一点坏事都没有发生。
很快将自己的负面情绪调节好,安源的心情暂时好上了一些,并没有刚醒来时的压抑,他因此抬首,用一双和安虞舟如出一辙的晶蓝色眼眸望着对方,“我好了,雄父。”
还在等着安源说噩梦的安虞舟:“……”
“……小坏虫。”
没忍住屈起手指,安虞舟不轻不重敲了一下安源的额头。
被敲了额头的安源不躲也不闪,他眨巴眨巴眼睛,半晌后,重新把自己的脸埋了安虞舟的怀中。
雄父身上有一股淡如雪莲的清香,那是曾经陪伴了安源将近十个月,令幼崽安心的气息。
在安源还是一颗虫蛋时,便是这股气息环绕在他的周身,把安源一颗里紧紧的包裹住,让蛋里的安源温暖又舒适。
等到安源破壳时,也是这股气息在小心翼翼的围绕在他,指引他破出蛋壳,伸出小小的触角颤颤巍巍的感受外面的世界。
如今这股从在蛋里便感受到的气息又充斥在了安源周身,做了一夜噩梦,又大哭了一场的他,自然在这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里放下所有戒备,沉沉睡了过去。
怀中小雄虫均匀的呼吸声很快传来,安虞舟与德洛斯对视一眼,将安源轻轻抱起,放在了床铺上。
小雄虫才做过一次噩梦,担心对方又陷入一次梦魇,安虞舟并未离去,而是守在安源床边,他也没让德洛斯闲着,支使着对方去了楼下,拿来一片退烧贴,贴在了安源微烫的额头上物理降温。
有雄父守在身边,这一次的安源,脱离了梦魇,在好梦之下,安稳的睡了过去。
因为担心安源,同时也想让疲惫的小虫崽多休息几日,安虞舟因此向伊诺兰卡学院请了三天的假。
所以假期结束的安源,在第四日一早去往教室时,刚一入门,周身便围了一大堆的雄虫,一只只都睁着大又圆的眼睛,好奇而担忧的望着他。
“安源,你怎么请假啦?”
“你生病了吗?安源,你请假了好久呀,我们整整三天都没看见你,大家问艾尔,艾尔说他也不知道,你没有和他联系,安源,你家里出什么事了吗?还好吗?”
一只接一只的雄虫出声道,一个挨着一个。
班级不过二十来只的雄虫,大家自入学以后便一起相处了将近两年,因此整个班级都关系要好,对彼此知根知底。
如今班上请假了一只虫,大家自然不免关心起了安源,只是他们都没想到安源的假是对方的雄父安虞舟请的,一群虫因此都不清楚安源请假的缘由,期间发给安源的信息也石沉大海,没有回复,当然担心得不行。
对方一来,便一窝蜂围了上前,七嘴八舌的询问。
安源知道他们是在关心自己,很快摇了摇头,“我没事啦,就是这几天有点累,才让雄父帮我请假啦。”
“有点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