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一听,立刻派人将池美人按住,从她腰上摘下了一个香囊来。
打开了以后,让身边的掌事宫女辨别了一番,里面果真有能吸引虫子的药材!
崔琼音在看到药材的时候,直接变了脸色。因为她认出以这个分量,是吸引不了那么多虫子的,她指认错了!
可惜皇后娘娘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一声令下:“给本宫把池美人拿下!”
“娘娘……”崔琼音的劝阻消散在凌乱的脚步声中。
姜恬有心护着池美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惊慌失措的池美人很快就被扯走了。
皇后娘娘面若冰霜:“带下去,严加审问!”
池美人的胆子本来就小,哭着求饶:“皇后娘娘,冤枉啊!臣妾的香囊里只是一些寻常的花草,连蝴蝶都吸引不来几只,怎么会引来那么多虫子呢!”
皇后娘娘丝毫不留情:“是或者不是,等调查清楚了自然知晓!”
姜恬着急地说:“母后请慢!儿臣可以作证,那香囊母妃带在身上有些时日了,之前一直没什么异样!”
皇后娘娘的脸色更沉了,蛇蝎一样的目光扎过来:“十七是想和她一起被带走?”
姜恬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她,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她现在可以确定,皇后绝对想害谢归渊!韩常在那边行不通,她就把主意打到自己了和池美人的身上!
就算没有崔琼音出面,她今天也会找个其他理由把她们扣下的。
她势单力薄,再和皇后争执下去,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为今之计,是尽快去找谢归渊!晚了池美人会有生命危险的!
花会一散场,姜恬马上让春兰去打听谢归渊的下落。
春兰带回消息,皇上今日在乾清宫设宴,请掌印大人陪伴左右。
姜恬毫不犹豫:“走,咱们去乾清宫。”
以往凭她的地位,是靠近不了乾清宫的,但是今日不同往日,她“狐假虎威”用得越加趁手。
只要她搬出谢归渊,谁都要乖乖放行。
唯独到了乾清宫门前,她被彻底拦下了。
年轻的御前侍卫统领身穿黑色劲装,腰间佩刀,面庞棱角分明。
他抬起胳膊,铁面无私地道:“圣上有令,不准任何人打扰,请殿下回去吧。”
姜恬满心焦灼,提着宫装裙摆同他商量:“本殿并非要打扰父皇,只是想请掌印大人出来一见。”
他望着她:“恕卑职难以从命。”
春兰气得都要骂人了,一个侍卫而已,竟然敢对公主殿下如此不敬!
姜恬拦下了她,微微摇头。
这些年纪轻轻就能在皇上身边当值的,哪个不是簪缨士族出身,他们的父兄随便一句话,都够自己喝上一壶了。
姜恬望着紧闭的宫门,满心的憋屈。
隔了这么远,她还能隐隐听到里面的丝竹舞乐之声。
这吃人一般的古代社会,难以逾越的阶层差距,随随便便都能要人的命!
深呼吸一口气,她同那侍卫说:“那本殿就在这里等。”
侍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姜恬一直等到了下午,腰疼腿软,滴水未进。
身体上的难受还好,她最担心的是池美人,会不会吃苦头。
日头西斜时,“吱呀”一声,厚重的宫门终于打开了。
为首的中年男人穿着明黄色的龙袍,满脸醉意,脚步虚浮,身后跟了一群美人。
他扯着身侧的谢归渊,亢奋地说着什么。
姜恬一眼就认出了这乃是当今的皇上,原身的父亲。
谢归渊也发现了她,目光只淡淡从她身上划过。
一行人走近,姜恬恭敬地低头行礼。
“见过父……”
话还没说完,皇上大笑一声,打断了她:“这是哪宫的小美人儿?朕怎么从来没见过?”
姜恬:“……”你别是疯了吧?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认不出来了?
“来来,”皇上的视线黏糊在她身上,连拉着谢归渊的手都松开了,朝她摆着,“美人儿,让朕好好看看。外面这么冷,怎么穿这么少啊?”
周围的气氛变得很凝滞,之前那个拦下姜恬的御前侍卫,看过来的眼神很是复杂。
就连谢归渊这种阴晴不定的人,凤眸里都闪过了一丝嘲讽。
皇上步伐飘忽地靠过来,还要来牵她的手。
姜恬强忍着才没把隔夜饭吐出来,往后退了一步,让他摸了个空。
“儿臣姜恬,参见父皇!”她大声说。
皇上怔了怔,问:“姜恬?”
这是连她名字都没记住!
姜恬气得嘴唇都白了,看向谢归渊,无声地表示:你还在那看?
谢归渊低沉了一日的气息,因她这个神色,消散了些。
在这美人如云的宫城中,她的美貌也是数一数二的,五官完美,气质妍丽。
就连生气的样子,都赏心悦目。
他不再沉默:“圣上,此乃十七公主。”
皇上那混沌的脑袋费劲地转了转:“哦……朕赐给你的对食!哈哈,谢爱卿,你有福气了啊!”
姜恬真怕再呆下去,他会说出什么让自己脑淤血的话。
谢归渊可能也不想丢这个人,同身后的宫人说:“送皇上去丽妃娘娘那。”
“遵命。”
又随便两句话,就把皇上给哄走了。
待到没了别人,姜恬来到谢归渊面前,着急地说:“掌印,我有要事和你讲。”
“进来吧。”谢归渊淡定说完,转身往乾清宫里面走。
姜恬一愣。那不是皇上的寝宫,他说进就进?
事实证明,他还真能进!除了那个把姜恬拦下的御前侍卫满脸不赞同,其他人都仿佛没看到。
姜恬回神,跟上了谢归渊。
主殿里满是酒气,地上一片狼藉,龙椅上都是暧昧的痕迹,姜恬被熏得眉头直皱。
还好谢归渊没在这里停留,带她去了干净的偏殿,屏退左右,从容地坐下。
“是为了你母妃而来?”
话一出口,姜恬怒气横生。原来他全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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