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他出声,“叫你们推马车,你们推老二干什么?”
五妹先声夺人:“师父,四弟要扔我的话本!”
四弟说:“我是在跟你商量好不好。还有,什么四弟,没大没小,叫我四师兄!”
五妹捂着耳朵,对他喊:“四弟、四弟、四弟!”
眼见他们又要吵架,江临斋头都痛了,他摁着突突跳的额角:“别吵……都让开,这马车我来推。”
二师兄忙道:“那怎么行?师父……”
江临斋脱了月白宽袍,丢给二师兄,把吵架的那两个人拎住,也一并扔了出去。他蹚入泥水中,赤手推车,二师兄见状,赶忙把宽
袍塞给五妹剑,又给了他六个徒弟。
江临斋不看徒弟只看剑,剑叫无忧,他指着剑问:“我能不能跟它换个名字?”
他们就排着队在他面前打滚儿,最大的是个傻大个,最小的是个小呆瓜。江临斋觉得婆娑门完蛋了,一代不如一代,这几个徒弟饿了就扒他的腿,困了就爬他的背,他半夜睡着了,脑门上还贴着他们画的破符箓。
他真的受够了做师父。
正想着,车帘外就有人喊:“师父,师父!”
师父翻了个身,面朝车顶:“有事说事。”
四弟从车帘缝隙里探入脑袋:“大师兄和三哥回来了。”
江临斋一骨碌坐起身,披上外袍,出去了。外头还在下雨,众弟子见着他,随行的喊掌门,亲传的喊师父。四弟跟在后面给他打伞,但是四弟是个小身板,伞打一半水全漏进他的后衣领里了。
他叹气,又叹气,走一半把伞抢了,拿起来自己打。四弟得了闲,跟在边上给他说:“师父,尸体都烧了,这下不会闹灾吧?我和五妹各请了一盏戒律灯,供在村子里,请大家安息。”
江临斋说:“谁准你俩请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