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光炽

夜雪莺时 妄云栖 2018 字 8个月前

他故意用话逗她。

“不太够,那还要干什么?”

“你别明知故问。”

柳拂嬿蹙起眉,认真地说:“你不是说,媒体都在看着吗。”

“狗仔是最有耐心的生物。”薄韫白漫声道,“如果我们在车里坐一夜,他们也会在外面等一夜。”

他没发现,这句话有点小歧义。

果然,柳拂嬿下一刻就提出了抗议。

“做……什么做一夜?”

重复这三个字时,柳拂嬿还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等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到底哪里有问题,脸颊蓦地红了。

冷气也不知是不是失效了,空气变得灼热,叫人呼吸困难。

而她,仍被男人拥在臂弯里。

柳拂嬿实在没法在这种事上保持冷淡心性,瞪他一眼,严肃开口。

“薄先生,请不要再开这种玩笑。签合同的时候,我已经申明了我的底线。”

迎上她坚毅视线,薄韫白很是有些冤枉。

想起她那句底线,其实也说得十分暧昧——

大概意思就是,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愿意进行任何有夫妻实质的亲密接触。

薄韫白蜷起手指,揉了揉鼻尖。

过了阵,才忍住笑意,沉下嗓音开口。

“我说的坐一夜,是坐下的坐。”

柳拂嬿一怔。

他又道:“你说的是哪个?”

“……”

柳拂嬿反应过来,尴尬得快要耳鸣。

幸好她清冷惯了,除了在暗处看不大清的脸红以外,语调和呼吸频率都算正常,倒也没有方寸大乱。

她清了清嗓子,摆出老师的口吻。

“无论是哪个,我们孤男寡女,单独相处一晚上,都是不妥当的。”

“嗯。”薄韫白玩味地拖长了音调,嗓音散漫不羁。

“柳老师圆得挺好。”

柳拂嬿一向都是在正儿八经的教室里被叫老师,什么时候听过这种腔调?

她抿住唇,再没接话。

可禁忌感却愈发明显地升腾起来,染上她因妆容而愈发柔婉的眼角眉梢,又在空气中蔓延。

分明不是做戏,状态却好得出奇。

刚才那个小小的误会,似乎激发了她身上某些早已枯萎的活力,恢复了几分活色生香。

和现在的她搭戏,绝不会有人看出来,这只是一场虚情假意。

“你说得对,刚才那样,是不太够。”

薄韫白顺水推舟。

“为了不让媒体乱写,我们就,再多演一点吧。”

天色早已暗下,酿成一汪沉郁的墨蓝,可墨色尽头,又有纤细的金光暗涌不息。

柳拂嬿仰头看他。

那缕浅金,也映在他深沉的瞳眸里。

被他半拥在怀中,她忽然有种错觉。好似看到毛笔沾染金粉颜料,在黑色的宣纸上,画出纠葛又绵延的曲线。

真奇怪啊。她想。

这个男人的身上,总带着黄昏的晚风。

下一刻,清冽气息如甘霖骤降。

薄韫白欺身而下,臂弯稍微圈紧,将她困在了椅背上。

她如有预感地闭上眼。

那张形状好看的薄唇,原来这么柔软。

带着几丝山巅晚光的炽热,朝她的唇上,温柔又缓慢地,覆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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