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海水和风的流向,他其实能够大概辨别出陆地的方向,只是没有办法游那么远而已。
如果大虎它们能够按照自己的指使把他和罗恩带回去……
椰子壳或许就是指示它们方向的媒介!
余曜这下是真的振作了起来。
他把昏昏沉沉的罗恩放回到礁石上,先是尝试着爬到大虎的背上,然后用椰子壳向前抛去,等到大虎顶起壳,拿过来,再次用力抛向前方。
大虎一开始还不明所以。
但小人崽和自己玩游戏的意思它还是明白的。
“嘤!嘤——”
大虎整个鲸都开心起来,拍打着尾鳍就按照余曜的意思行动起来。
眼见虎鲸真的能配合自己,余曜略显苍白的脸庞上浮现出惊喜灿烂的笑意。
“罗恩,我们可以回去了。”
余曜奢侈地撕下昂贵冲浪服上的青绿色薄纱,一条条地打结延长,将发热的青年牢牢绑到了自己的背上。
虎鲸或许并不完全可靠。
但这已经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回去的时候还能赶上盛装舞步的第二场比赛。
余曜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
再没有迟疑,吃力地带着罗恩翻身,骑到了虎鲸的背上。
“出发吧!”
他尽可能地在滑溜溜的鲸背上稳住坐姿,将指路的椰子壳用力甩到了朝北的方向。
“嘤!”
大虎立刻欢天喜地地向前游去。
小虎和小花也一左一右地跟
在两侧。
余曜止不住地嘴角上扬,突然就有了一种自己似乎还挺有排面的自娱自乐感。
可不管怎么样,总算看见回去的希望了。
少年一次又一次地抛出椰子壳,手臂酸软了也曾不停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在鲸背上放眼望去,依旧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极目远眺的尽头什么都没有,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芜囚笼,只有他、罗恩和三头虎鲸是其中特别的几叶孤舟,轻而易举就会被大浪拍翻吞噬,葬身无踪。
那就更要赶紧靠岸了。
余曜一往无前地坚持着自己的路线。
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他眼睁睁地看着太阳升到最高,酷热无比,转眼间又开始西移,收敛光辉。
只可惜海岸线依旧只存在于记忆里的想象。
自己真的还能赶上比赛吗?
余曜自己都怀疑了起来。
他感觉到嗓子里火烧火燎的疼。
再加上罗恩还在昏迷着,没有可以说话的人,语言的功能似乎都开始退化。
但自己只能往前。
只有往前才有生路!
少年尽可能地摈弃掉所有杂念,全神贯注地继续自己的指路动作。
手臂已经从酸痛变作麻木,每一次挥舞都沉重到让人精疲力尽。
余曜干脆换了个手。
好在他的左手拥有同样的灵活力量。
少年弯了弯唇,暗暗庆幸一下,就继续指挥着虎鲸们一路向北。
偶尔虎鲸们也有觉得无聊不配合的时候,余曜也不气馁,干脆拖着罗恩一起下来游,等到椰子壳再次吸引到了虎鲸的注意,就继续故技重施,尽可能地保存体力。
一直到远处隐隐约约出现了海岸线的轮廓,才勉强松了点气,揉揉已经酸痛无比的肩,紧接着又继续前进。
夕阳余晖里。
海岸线的轮廓随着奔涌水流的哗啦声渐渐清晰起来。
是真的海岸线。
不是幻觉!
少年人漂亮的琥珀色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惊喜的光彩。
不管这是哪里,哪怕依旧是一座岛都好,因为岛上未必还会有可能具备着攻击性的猴子。
余曜尽可能地安慰着自己。
又前进了百余米,等到优秀的视力看清了岸上居然有人时,少年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从虎鲸背上一骨碌地站了起来,用力冲着岸边招手示意。
他其实更想喊人来着。
但喉咙又涩又干,喝下去的那点椰汁早就已经消化完毕,这会儿l也只能通过肢体表达自己可算得救的兴奋。
他一时没想起来自己的处境。
也没意识到有个人疑似站在海平面上挥手的画面有多么的惊悚。
海岸上,看见这一幕的雅克和直播间观众们果不其然地被吓了好大一跳。
还是工
作人员找出了望远镜,雅克才神情激动地从镜头里认出了对手的身影。
“快!快叫人,啊不,叫船!海上的是余曜!小鱼退赛吧,保命重要】
但也有很多不同的意见。
【如果真的退赛,余就不是余了】
【我也觉得,他既然回来了,就不可能退赛】
【小鱼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这个词!】
只可惜这种精神胜利法并不能说服所有人,大多数人的意见还是:
【参加比赛又如何,他这个状态能打得过雅克?橙子糖也会被影响吧】
【换候补骑手,以橙子糖的资质未必不会拿到第一,但如果余坚持上场,emmm】
【别了吧,他要是从马背上掉下来,后面的攀岩比赛也别想参加了,过两天是不是还有一场华国射击队的团体赛需要他参加】
匆匆赶来的教练队医们也都建议余曜选择性放弃。
反正戚本树现在就是余曜还活着就是最好的消息,连冲浪金牌最终花落谁家都不在意了。
赵威明更是心疼到不能行,一个劲地劝余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可惜余曜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在他心里,既然能赶上比赛,就说明这场比赛自己非参加不可。
华国马术队的团队积分需要。
自己的个人和团队金牌也需要。
一场只需要拿到自由演绎决赛资格就好的超级大奖赛而已,自己完全没问题。
眼见少年油盐不进,闻鹤洋心一狠,话说得更绝,“余,你要好好养病,橙子糖不能被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