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开车还一边骂,“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也配说是监护人家长?”
“还有那个什么余晏,年纪轻轻就瞎了眼,把余景那个小气吧啦的当成宝,歹竹就是出不了好笋!”
同样姓余的余曜:……
赵威明突然觉得不对,扭头补充了句,“除了你!咱们余曜可是最好的笋!”
余曜摸了摸猫,好笑道,“如果可以,还是不要当笋吧。”
当竹子还能被夸一句高风亮节,当笋的话,大概会被挖走喂国宝吧。
赵威明气了一路,一直到了停车场才反应过来,僵着脸扭过来,“咳咳,那啥,余曜,我骂了那帮余家人,没啥事吧?”
少年眸子透亮,轻轻眨了下,“当然有事。”板放在地上,看着自己呼进呼出的空气都变成了袅袅白雾,就有一种熟悉到浑身放松的轻快.感。
上次玩的平花,那么这次就玩刻滑。
少年戴好手套,踩上雪板,在咯吱咯吱的雪上小跳一下,就直直地冲向前方的跳台。
普通人玩刻滑,可能就是从雪坡高处慢慢往下加压。
但余曜玩刻滑,从来都是奔着最高速来。
他干脆利落地摒弃了慢吞吞加速的方式,直接从跳台起步,利用重力加速度,一下就把滑速提到最高。
效果也很明显。
少年黑色的身影从高昂的跳台上一跃而下。
落到雪上时,身体如玉山将颓般向一侧倒伏,雪板就凌厉立起,如刀刃般“唰”
的一声,在雪上划出一道圆润弯弧。
甚至因为速度太快,划破雪面的同时,还扫起大片雪雾。
洁白雪花天女散花般沸沸扬扬,飘在半空中,好半天才落回雪上。
赵威明当场“卧槽”
一声。
然后就眼睁睁看着少年竟是凭借自身强大的核心,丝滑地在倒伏状态里站起身,换刃,重新向另一侧倒去。
只是这一次,他的上半身如竹挺拔,只是双膝向雪面弯伏,还用戴了手套的手轻巧扶过雪面。
倒伏,站起,换向倒伏,再次站起。
少年把刻滑玩出了花。
“唰唰”破雪声里,橙色板刃一次又一次地切开面条形状的人工雪道,留下一道又一道海浪般有节奏的弯弧。
“还能这么玩?”
没上过雪的赵威明都看呆了,连身边来了一大堆穿集训队队服的小年轻都没有发现。
余曜却觉得还不够。
速度还不够快!
他重新站回了传送道上,一眼就瞄准了高级道上最高的那个跳台。
目测了下,大约有25米高。
勉勉强强吧,毕竟标准赛场上的大跳台有50米高,这才只是一半。
余曜不甚满意地收回目光,在传送道上小幅度地调整筋骨。
赵威明还以为余曜是想从那个跳台上飞下来,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着急忙慌地从看台上往下跑。
然后就被一个教练模样的人拦住。
“请问你是这个小孩的家长吗,可以问一下他是哪个俱乐部或者省队的吗?”
简书杰都快要兴奋疯了!
随随便便拉队员出来训练就能撞到好苗子,上一次这么幸运还是遇到余曜,谁能想到短时间内,这种好事还能遇到两次!
他强忍激动,跟看台上那个似乎额外关注雪上少年的家长模样的中年人打招呼。
结果对方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啊,我们是s省省队的,您是?”
还真是专业运动员。
不过,s省省队?好像没听说过这个省队有什么厉害的小运动员吧。
也不知道好不好挖了,简书杰心里嘀咕着,脸上却笑
着0?
不不不,起码也得是个1800。
1960也不是没有可能!
s省省队把这么个大宝贝藏得这么严实,还不是让自己发现了。
简书杰欣喜若狂,走到余曜面前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好,我是单板滑雪国家队的教练简书杰,你愿意加入我们国家集训队吗?”
宋双成一来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没想到比他们热度高不了多少的单板滑雪队都敢来挖人,他直接就出离了愤怒,当场就怼了起来。
于是,场面就变成了最开始的那一幕。
简书杰振振有词,“你们s省省队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有这么个好苗子不往国家队送就算了,还藏着掖着!这次全锦赛报名了吗?可不就是耽误孩子!”
宋双成呸了一声,“你说什么胡话呢,这怎么就不是我们国家队的人了,我这次来就是来商量他进国家队的事的!”
两人你来我往了几句,简书杰渐渐发觉不对劲了,“你也是国家队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呢?不会是冒牌的吧!”
宋双成脸都绿了,“我是攀岩国家队的,你见过我就怪了。”
一个夏季运动,一个冬季运动,一个常驻南方岩场,一个据点在北边雪山,见过就见鬼了。
“不是,”简书杰人都懵了,“你一个攀岩的凑什么热闹啊!我招的是滑雪队员啊。”
宋双成指着刚刚摘掉头盔护面,正露出一张全国网友都很眼熟的俊脸的少年,冷哼一声,“这是我们今年攀岩全锦赛的冠军!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简书杰僵硬扭头,然后认出了余曜这张脸。
当场就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不是,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没能早点发掘余曜这根好苗子的失落感,还以为自己终于又发现了新的宝藏少年,结果人还是同一个?!
简书杰整个人都不好了。
偏偏这时赵威明终于缓过劲,一步三颤地走了过来,弱弱地疑惑开口。
“不是,简教练,宋教练,你们吵什么,余曜不是我的徒弟吗。”
赵威明浑然不觉自己一句话干翻两个国家队教练。
他拉着余曜的手,上上下下检查了几把,“你可吓死我了!”
余曜也是才从久违的畅快.感里缓过来神,唇角上翘着,眉眼鲜亮地脱口而出,“要是有更高的跳台就好了!”
他在虚拟空间的时候也会选择滑雪作为日常放松筋骨的方式,天长日久,差不多也捡起了不少。
至于教练的担心,少年自认为自己是很谨慎的人,刚刚也是确认自己能行才跳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冒险行为。
他的心思赵威明不知情,也得亏是不知情,要不然赵威明觉得,自己非得撬开余曜的脑壳让他自己看看。
这还不叫大胆,什么叫大胆?
要不是虚拟空间里练习过,现实世界的体能也能勉强跟上,这臭小子非得摔成浑身粉碎性
骨折不可!
但简书杰听了这话却眉飞色舞起来,
“你还能上更高的跳台?”
余曜点点头,
“比赛常用的五十米跳台?应该没问题。”
简书杰不敢置信,“真的?”
旁边吃瓜半天的单板集训队队员也围了过来,“你就是余曜?我在网上看见过你攀岩,好厉害!”
“你还能上五十米高的跳台?你能跳多少?”
“你平时也练滑雪吗?你打算来我们队里吗?”
集训队的队员们年纪普遍在二十左右,一群八卦的小年轻说起来就没个停。
简书杰推开不争气的队员们,眼睛亮得吓人,“余曜,这间雪场还有一个不开放的跳台,是我们队的训练基地,你想去试试吗?”
得亏今天他们要来,早就通知雪场整过雪!
队员们也叽叽喳喳,很是仗义的样子,“走走走,我们一起去!”
宋双成当场就坐不住了,“我们这是攀岩队又不是滑雪队,上什么五十米跳台,余曜要是受伤了可怎么办?”
他还指望余曜去参加奥运会,替华国拿到抱石金牌呢。
赵威明也很担心,但他早就习惯于先征求余曜的意见,“真的能行?”
余曜其实也早就想上一下久违的五十米高台,有这个机会当然不会拒绝。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担忧。
“这张雪板是我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