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高梧装着衣物的袋子后,斐宁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小东西,愣了好久才拿了房卡出门。斐宁倒完洗衣粉后调了超快速模式,靠在天台旁边发呆,这里的建筑有点像他童年时的楼房。直到晾完了衣服才回去。
斐宁就坐在凳子上看着高梧。
对方似乎睡得也不太安稳,翻了几次身,蜷缩成一团。
之前为了通风,斐宁拉了窗帘没有关窗。现在他走过去把窗也关了大半,只留下床尾那边四十公分宽的空位来通风,又把被子堆叠到高梧身上,还是探了一手的温热。
唉,怎么办?
搜索栏搜解决办法:发热首先要寻找病因和体温,决定具体治疗方案。
高梧为什么发烧?是风寒发烧还是风热发烧?风寒发烧吃的药和风热发烧吃的药有什么区别?那刚买回来的药能吃吗?
斐宁越搜越顶了一脑袋的问号,竟无语凝噎。还是等高梧睡醒,要是还没退烧就直接上医院看好了。自己何苦当这半吊子医生。
斐宁买了两条毛巾,其中一条厚一点的,他轻轻抬起高梧的头让它被枕在高梧头下。
斐宁搂着高梧脑袋时,高梧迷迷糊糊地醒了,拿手指勾了勾斐宁手心:“一起睡吗?”闭着眼勾着嘴角的样子实在让人疑心是在引人犯罪。
“……”斐宁无语地把另一条毛巾拧干了,热敷在高梧额头上,“消停会吧。”
毛巾凉了又加热,凉了又加热。折腾了一番,斐宁也不知道怎么再怎么做才能让高梧更舒服一点了。
这样的高梧看起来怪脆弱的,病恹恹的、看着特别让人觉得于心不忍。
看着看着连手上的游戏都不香了,本来在手机录屏,打算晚点当素材,录着录着就放弃了,对着高梧发呆。
发呆了半天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继续录游戏。
遮光帘挡了绝大部分的光线,在缝隙中看见阳光渐弱,最后外面和里面一起归于黑暗。
高梧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异常地重,掀开被子才发现是被子的重量。推开两层下床后又把窗帘拉开了。
斐宁订的这个酒店处于商业街附近,夜晚繁华的城市灯光照了进来,使房间内依稀能视物。
没一会,斐宁听见动静也醒了过来,睡懵了一般从床上迷茫地抬起头来,手臂都枕麻了。
“好点了吗?”斐宁转了转手腕,声音有点发哑。
“嗯。”高梧立在窗边看流动的人和车,“几点了?”一觉醒来还是有点昏沉,声音也软得和裹了粉的糯米团子一样。
斐宁猝不及防地感觉自己被撩了一下,像有一根小羽毛戳了一下心脏, 顿时清醒过来。他捞起自己手机解锁道:“六点半了。”
屏幕上的时间映着18:28分,斐宁的肚子也配合地涌起了饥饿感:“要点个外卖吗?”斐宁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尝试过趴着睡了,现在浑身肌肉都泛着酸疼,手枕麻了,腿部的血液流通不畅,也麻。
“出去吃吧。”高梧转过身来靠着窗台,神情背着光、看不清晰。
“你现在还是不要再吹风比较好吧?”斐宁缓了一会,腿上没有那么麻了才站起来,“外面也不知道哪里才有粥店,不如外卖直接。”仰头又打了个呵欠。
“不闷吗?”高梧让斐宁出门,斐宁不肯,高梧也同样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斐宁的一趟出行全变成呆在旅馆里。
斐宁顿了一下,又说:“是游戏不好玩还是觉不好睡,为什么要出门?”
高梧看了一眼斐宁的神情,看对方的神情倒不像在说谎,但斐宁给他留下了一个爱玩喜欢到处游荡的印象,高梧总疑心斐宁受了委屈。
要是斐宁知道高梧这样想,大概也会觉得好笑。喜欢游荡是真的,旅游时呆在室内也没那么难让人接受。时光都是用来消磨的,关键是心态。
“出去吧,”高梧安静了一阵还是坚持原来的想法,“我想出去走走。”想和你出去在陌生的城市上走走。
“……好的。”斐宁对高梧放软了的声音简直毫无抵抗力。
斐宁小时候偶尔会把杯装的雪糕故意放着,一融化就一勺勺地拿着来吃。斐宁觉得高梧现在的声音就是那样的,像刚融化的冰淇淋,冷冷的,又带着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