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恙眼神有点复杂。
他没说什么,指了指并不够高的门框。
俞星河:“……”
他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把箱子改立为横,这才顺利推进屋。
然后就是组装。
这个步骤倒并不难,桌子是榫卯结构,插进去再固定一下就行了,俞星河一番折腾,成功花一个小时做完了安装师傅二十分钟的活儿。
他把桌子推到原来放桌子的地方,替换掉旧的:“你这个桌子太小了,每次我跟你一起吃饭都施展不开,给你换个大的。”
池恙保持沉默。
有没有可能,他一个人用着正好。
虽然新桌子的确很好看,红棕色的木头古朴又大气,稳当当的,一点不晃。
“哦对了,重要的东西还没拿,等我一下。”
还有?
俞星河下楼又上楼,这次拿来的东西就比较正常了,是一套笔墨纸砚。
“我托一个懂行的叔叔帮忙搞的,我是不太懂这个了,你先用着试试,不好用的话我们再换。”
池恙打开一卷宣纸,在桌上铺开,终于明白过来俞星河给他换桌子的用意。
如果要在上面写字或者画画的话,以前那个桌子确实小了些。
俞星河将笔架在桌子上摆好,把毛笔依次挂在上面:“平板画画还行,写字是真没法写,所以就买了这些,希望小池哥哥别怪我自作主张。”
池恙垂下眼帘。
俞星河为什么会这么清楚他的喜好。
相比画画,他的确更喜欢写字,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软笔书法,他喜欢那种灵魂沉入横竖撇捺间心无旁骛的感觉,如果没人打扰,他可以写上一整天。
他摸着宣纸,低声说:“谢谢。”
“嗯,不用谢,”俞星河说,“要不要现在试试笔?”
池恙坐下来。
俞星河给他买了墨块,也买了墨汁,既然是要试笔,那就省事一点,直接用墨汁吧。
他选了一支比较顺手的毛笔,蘸了墨在纸上写起字来。
很久没握毛笔了,运了几笔才适应,他想了想,在纸上写下“俞星河”三个字。
俞星河看着他写。
十分周正的楷书,隽秀端庄,看一眼就觉得赏心悦目。
他头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能写得这么好看。
小时候母亲总嫌弃他的狗爬字,让他多跟池恙学学,可他那时候性子顽劣,总说明天再说,没想到这么一拖,就再没有了机会。
十五年的时间就像指间里的沙,越想攥紧,越什么都不剩。
现在池恙重新回到身边,他才又有了一点安全感,不过……他怎么还没写完?
接下来这是要干嘛,要画画吗?
“小池哥哥,你这画的难道是荷塘月……呃?”
这好像不是荷叶,这是被子吧。
画的是个躺在地上的人。
毫无形象,睡得四脚朝天。
旁边还有一双拖鞋。
等等。
这不是他今早起来时……
俞星河深吸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
不是说好的没起夜吗!
小池哥哥居然骗他?!
他挠了挠自己泛红的耳根,目光躲闪:“那个……我突然想起叔还等着我回信呢,我先去给他打个电话,小池哥哥你慢慢练。”
说完,逃也似的跑了。
池恙看着那幅画。
几根简单的线条勾勒出年轻的身形,虽然形象差了点,但温馨和谐是真的。
池恙眉眼柔和了些,他用pad把画拍下来,上传到大眼仔。
嗯,这种东西还是不要公开发布了,设为“仅自己可见”吧。
给相册也取个名字好了。
就叫……“私人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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