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也无大碍。
“我说了,我不是冷血工厂。”陈裕景也冷了脸。
“我也说了,我不要。”逢夕宁皱着眉头,第一次驳回他的命令。
两个人对看,陈裕景不明白,为何她就要坚持。回去休息不好吗?平日他说这番话,她铁定乐开花。
然而,现下逢夕宁却不是那么想的。
本来早上就被他默默讥讽了一箭,这会儿她又是晕倒,又是给christy添了麻烦,她就不想再多整些幺蛾子。
赶紧把事情做完,不然耽误到明天,拖沓可不行。而且,她也不想让他,再小看自己。
两个人谁都不肯退让。
“我是你领导,你是不是忘了这回事?”陈裕景提醒她。
好啊他,私下直呼他其名都那么久了,他这会儿倒想起是自己领导,想让自己改口是吧?
“怎么,你想拿身份压我?”逢夕宁也不怕。
陈裕景盯了她一会儿,见她面色逐渐开始变得红润,没由来的放了心。不错,已经有力气同自己argue了。
“你在不服从安排。”
他冷不丁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像投进湖面的石子,从湖中心开始,逐渐引起巨大的涟漪。
逢夕宁听完,顿时就炸了。
服从?这话她打小不爱听。
逢山见她不听话就打,逢浅月说她不懂事就把她关书房里罚站。
她站起来,手指甲无意识地抠着自己桌子边缘,只自顾自盯着桌面,不去看他严肃的双眼。
因为刚睡醒,头发有几缕微乱的贴在姑娘透白脖颈上,活生生的憔悴和破碎感。
只听她微低头,恹恹地说道:“陈裕景,你是不是在嫌我麻烦?”
指甲不自觉抠着桌子更深了。
那声音缺乏底气,和平日里伶牙俐齿的逢夕宁简直是两码事。
陈裕景听完,拧了眉心,直言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事实上,他也确实不知道她在讲什么。
明明刚刚讨论的重点是在她是否中止工作,暂且回家的事情,可现在她却把话题扯到了自己嫌她麻烦不麻烦的事情上。
陈裕景知她年轻,还处在大学阶段。
三岁一代沟,十岁是鸿沟,新奇古怪的想法总是断断续续的冒出来。日常交流中,对于她讲的话,无人知,他得思衬片刻才考虑好该如何回答。
陈裕景和人打交道,从来都是别人揣测他的心思,哪有自己去小心翼翼地去揣测别人心思的。
就好比初次车上交谈,她冒一个‘脸卡’出来,哪怕陈裕景年少时浑过,三教九流也没少打交道,可这种新奇的叫法当即也教他震撼。
玩法太野,说法太露骨,跟她纯洁青涩的面容完全不符,甚至这样的出格举动堪称下流。
是当下千禧年新生代的常态?还是仅逢夕宁这样?
陈裕景不得而知。
现在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一个我不知道。
逢夕宁抽了抽鼻子,他正经的表情配上这样一句装懵万能的话,她还能说什么。再扯下去怕就是她的不懂事了。
关了电脑,合上本子,盖上笔盖,背上靓包,逢夕宁全程没再多看他一下。
“谢谢陈总的理解,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再见。”机械般说完这个话,她从位子后边走出来,正对着陈裕景的工位鞠了一个躬。
不知道的,还以为陈裕景是她尊敬的长辈,九十度弯腰堪比教科书的标准。
陈裕景深吸了口气,按耐下心中的烦躁,一个“嗯”字还在喉咙里待说出来,逢夕宁就已经走了出去,嘭得一声把门关上,留陈裕景盯着门板不住的挑眉。
“......”
啧,先礼后兵,他哪儿还有发火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