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层们习惯在书房议事,所以这里纸张非常多,但是那又如何,那只是纸而已。
几乎所有人都这样想道。
下一刻,所有的纸凭空飞起,如白云般浮在加茂葵身侧。
那不过是纸,依旧有人如此想到,但是下一刻他们笑不出来了。
稀薄的寒冰转瞬附上纸面,柔软的纸面绷直,顷刻间化作锋锐无比刀刃,铺天盖地向高层袭去!
顷刻间,桌椅横断,破空声起。
禅院甚尔倏忽而动,如一道锐利鬼影,在雪白的纸面间穿梭,所至之处,无不鲜血迸溅!
“怎、怎么会?!”有人忍不住叫道。
门扉开始抖动,门上的和纸瞬间浮起,发出接二连二的裂帛之声,又化作锐利的纸刃,在明亮的阳光下,飞出雪亮的银芒。
两个女孩子被纸簇拥着,一刹那宛如千手观音。
有人将纸面劈开,然而还来不及高兴,薄冰化去,纸张顷刻间软了下来,湿哒哒一片,又在下一刻贴住了他的口鼻,一吸气,窒息感顿时如潮水漫了上来。
一张、两张、二张。
此刻纸张依旧是柔软的,却像是绞紧的藤蔓不断在他的脖颈间收紧。
不……
不……
不!!!
他不断抓挠着贴在脸上的纸,然而此时禅院甚尔忽然摁住他的头颅,他只觉得脖颈一凉又一痛,下一刻整个人软倒在地。
鲜血自脖颈汩汩涌出,此刻他终于抓破了脸上的纸,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对着翻倒的椅子。
上了漆的椅面清晰的映出了他的倒影。
——丑陋的,腐朽的,苍老的。
他感到生命力正在逐渐流逝,而松弛的皮肉像是烂泥堆积,在烈日下一同干涸、风化、破碎、毁灭。
他从未有一刻如此绝望又清晰的意识到——
完了。
完了。
完了。
太阳照进来了。
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