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桃:[撒泼打滚.jpg]x2

#理纱:道理都懂。但麻烦你看看天气。

#小桃桃:这不是理由!

#理纱:[猫猫叹气.jpg]

#小桃桃:你忘了你哭过多少个晚上是吧!

#理纱:这还是没忘的。

#小桃桃:那就赶他走!他又不是没地方去,给把伞,让他回学校,我不信他们学校没保留他的宿舍。

理纱看着这话,知道她说得在理。

但是……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她真的太久、太久没见到乙骨忧太了。

不能完全将他长大的功劳归于她,但在这二十年,她在照顾弟弟这方面,的确付出了很多心血。

有段时间还因此和家里闹得不太愉快。

父母不想让她太接近弟弟,认为弟弟是潜在暴力分子,担心她会遭受到和妹妹一样的事;而理纱则坚持弟弟不会,他只是生病了,精神上的,只要好了就能跟正常人一样。

他们能因为恐惧放弃他,她做不到。

因为如果连她也这么做,弟弟就太可怜了。

她听到过的,那些从弟弟房间里传出来,在深夜中极度压抑的哭泣与道歉声。

理纱被手机震动拉回思绪。

但她眨眨眼,注意力却反常得没有看向手机,而是眼一抬,看到靠在客厅角落的那块长条布袋。

那是……乙骨忧太带回来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个长度……

手机再次震动,理纱这才收回视线。

是雨山遥斗的信息。

#遥斗:[图片.jpg]

#遥斗:刚买到,现在回

#理纱:好。

她回复完,抬头,顿住。

叫“乙骨忧太”好像有点奇怪,叫“忧太”就更不可能……只是还没等她纠结完叫什么,坐在沙发上的那名少年就已经转过头。

“姐姐?”

“……”比起她,他真是没心理负担呢。

隐约感觉到乙骨忧太不要脸,理纱一时沉默,还是说:“遥斗已经买到内/裤,正在回来。”

乙骨忧太点头:“不急。”

理纱觉得这纯纯客套话,不想搭理,毕竟真空的不是她。

但她刚准备躺回沙发,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爸妈和妹妹,知道你回来吗?”

乙骨忧太摇头,声音很低:“只有你知道。”

“我一下飞机就过来了。”

片刻,理纱才回答:“和妹妹说下吧。”

乙骨忧太应道:“好。”

理纱看着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而她握在掌心的手机也忽然震动了好几下。

这个频率,也只能是桃井五月。

估计又在和她嚷赶弟弟走。

她垂眼,叹了口气,从懒人沙发上站起来。

乙骨忧太的眼睛立刻追过来。

他又在盯她,仰着下巴,表情平静,看上去很是乖巧无辜。

可是那又怎样?

“你今晚留在这吗?”

乙骨忧太一愣,很快追问:“可以吗?”

“可以。”理纱点头,在他刚露出一个微笑时继续道,“但你得睡沙发。”

乙骨又是答应。

他坐得更直了,周身洋溢轻松的气息,似乎无论理纱说什么,都会得到肯定的回应。

只是很快——

“只有今晚。”看着乙骨茫然之后僵住的表情,理纱喉间发紧,“过了今晚,你就回学校去。以后没什么事……不。”

她顿住,眼眶微红,下定决心,道。

“就算有事,也别来找我了。”

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小了。

理纱偏头,低垂着视线,握紧手机以遏制发烫的眼眶,语速很快:“我回房间休息了,你在这等遥斗回来。饿了的话就点外卖,你知道这里地址;或者自己煮点东西吃,厨房里有面。”

她当然没有得到回应。

但理纱管不了那么多。

她轻轻咬牙,忍耐着心脏仿佛被虫爬过的感觉。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明明是自己下定的决心,却在出口时差点难受得无法继续说下去。

是谁告诉她做个了断会好受很多的?

根本没有。

但没关系,她能忍。

理纱快步走向房门。

只是当掌心触到冰冷的门把时,一道平静的晦涩嗓音,便像重锤般冲她后脑勺砸了过来。

“对不起。”

她动作停住,眼眶瞬间红了。

朦胧的水雾顷刻间占据视野,理纱喉咙发紧,呼吸灼热,心底被击打的震颤像潮水般涌上来。

“对不起……”

这一刻,理纱突然很想回头看看他,或者说好好地再看他最后一眼。

她想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哭,毕竟自从乙骨忧太长大后,就很少像小时候那样不停地掉眼泪了。

他只是可怜的、小心翼翼的,不断道歉。

乙骨忧太……忧太……她的弟弟。

她没有血缘的弟弟。

只是最终,理纱还是没有回头。她只是深吸口气,径直地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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