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严厉地说道:“这次小考为什么又睡着了?第四页整面大题全都没做!我知道你都会,但你也要写,万一下一次名次和分班挂钩了,你怎么办?”
江也却不解释,只说:“对不起,李老师。”
李老师:“对不对得起我不重要,重要的是对得起你自己。”
少年还是不说话,眼神没有焦点地盯着地面。
李老师似是看出了哪里不对,伸手把江也却拉过来,摸了下江也却的额头。
李老师拧起眉毛,语气却放轻了:“发烧了?怎么不和老师说?难受吗?我带你去医务室。”
“不难受的,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江也却扯住欲走的李老师,说道:“李老师,这次真的对不起,下次一定不会了。”
李老师:“你……算了,给你批个假条,下午回家休息吧。”
拿了假条,江也却没有回家,或者说他也没有家,回福利院的话还会让院长担心。
他又去了让他考试睡着的“罪魁祸首”——一家零件代工厂。
老板劝他回去休息,他不同意,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一边拧螺丝,一边在心里默念着英语单词。
姜老头看着都有些心酸了:“这什么黑工厂,连童工也雇?!”
江也却辩解道:“我那时候满十六岁了,不算童工了,老板人很好的,别人家都只要全职的,只有他让我打零工。”
姜老头意味深长地说:“哦——你也知道他对你很好吗?”
江也却愣了愣。
画面再次转动。
布置温馨的客厅里,江也却在给一个大概四五年级的小女孩讲题。厨房里传来饭菜的香味。
李老师端着一盘水果走过来,她摸摸小女孩的头,对江也却说道:“你愿意来可帮了我大忙了,不然我又要备课又要管她,每天都要累死了。”
江也却:“给筱筱讲题很轻松的,李老师,你还是不要给我钱了……”
“哎。”李老师叉起一块苹果递到江也却手里:“说什么呢,咱们来的时候可是商量好的,请你可比请家教便宜多了。”
晚饭时,小女孩盯着红烧鸡翅咽了咽口水。
然后伸出筷子,夹起一只最大的,放到江也却碗里。
“小却老师多吃点!这样才有力气天天来给我讲题!”
李老师和丈夫相视一笑,也夹了一只放到女儿碗里:“那你可要乖一点,不然小却老师该不愿意来了。”
于是筱筱又对着江也却撒娇,饭桌上一家人笑作一团。
“其实,筱筱根本不需要补课。”江也却轻轻道:“是李老师不想让我再去贪黑打零工,又怕我缺钱,想方设法补贴我而已。”
姜老头不语。
眼前景象又来到了江府。
五岁的江也却不大爱讲话,小满刚有了兽体,是一只小鸡崽,黄澄澄毛绒绒的,天天围着江也却叽叽喳喳地转。
江也却也不理他,偶尔看看图画书,偶尔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
有人逗他他就笑一笑,没有人时他也不找,就自己待着。
江父虽然希望江也却黏人开朗一点,但也觉得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还对江纵云说:“你娘小时候也性子冷,不爱讲话,却儿倒是随知意了。”
他过去抱起江也却,把小小的江也却高高举起,吓得江也却紧紧搂住江父的脖子。
江父愿望得逞,哈哈大笑,颇为满足。
他们用爱推翻了江也却缺乏安全感的童年,用包容筑起一所坚不可摧的巢穴,一点一点地融化了江也却。
画面定格,又变回到了那处万籁俱寂的河边。
“你仙根纯净,天生剑骨,一颗七窍玲珑心又犹如匪石,是天生修道的好苗子。”姜老头道:“可你情感淡薄,冷心冷情,前世种种苦乐于你而言皆如云烟,今世你父兄兢兢灌溉、十六年呕心沥血才叫你记挂这一丝情。”
“大道无情,而剑之一道,最为接近天道,剑修与无情道可谓是相辅相成,若换了旁人,我定要让他修习无情道,配上这一身资质,若道心坚定,飞升成仙、成神都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