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七杀暴君

朗非怒吼:“来,不来是孙子!一把运气好算不了什么,麻将讲究的是技术!”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五分钟前,朗非还在说他今天手气好,要让君若锦全输光,没想到才过了这么一小会儿,他就要放弃运气的眷顾,投入技术的怀抱了。

牌局继续。

接下来的局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天胡,但……也没比天胡好多少。

麻将这个东西,虽然也有技术的加成,但大部分时候确实是在比运气。

而比运气这件事,江野从没输过。

云戟本来是在一边摸鱼看戏的,看了两把后,也像君若锦似的拿了把小板凳,到江野的另一侧坐下了。

他、君若锦,再加上原本这个位置就站着的一个招待,六只眼睛齐齐地盯着江野这个“新手”看,江野却一点都不紧张,非常自然地碰朗非的牌、杠朗非的牌、胡朗非的牌。

胡,胡,胡。

全场除了江野,再也没别人能胡牌。

牌桌上坐着一个男招待,常年混迹于牌圈,深知不能让某个老板一直输的道理。

可他坐的是朗非的下家,下家想给上家喂牌,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无可奈何之下,男招待另辟蹊径,主动给早就听牌的江野喂牌。

只要不让朗非一个人输,那也算是侧面帮到了朗非。

可惜他想的是很好,真的实践起来,却没那么简单。

招待:“九万。”

江野摸牌,看都没看,丢了出去:“二筒。”

孔寒景:“一万。”

朗非:“九万。”

江野推牌,推出一副叫所有人胆战心惊的牌。

“胡,十三幺。”

东南西北中发白,一九条,一九筒,一九万,倍率翻满,按能赔的最高筹码数量来算。

普通的牌只听一张或几张牌,而十三幺,足足听十三张牌。

正常的十三幺根本连点炮都不需要,靠自摸都能胡牌,江野硬生生放了两圈,就等着朗非点炮。

有仇报仇,绝不连累无辜。

朗非炸了,指着招待的九万道:“他也打了九万,你怎么不胡他的牌?”

江野淡然道:“是规则里写着必须胡他的牌,还是看在你是锦哥小情人的份上,单独为了你多加一条规则?”

非怒发冲冠:“我日!你小子今天别跑,我不让你输得脱裤子我就不姓朗!”

江野点点头:“受教了。”

孔寒景不忍直视地移开目光。

君若锦想抽烟,想了又想,最后没敢。

烟都拿出来了,又颤抖着手,放回了烟盒。

江野和朗非今天会不会输到脱裤子,他不知道,他能确定的是,他自己的裤子是肯定保不住了。

云戟不敢继续看戏了,上桌把招待换了下来。

场面似乎发生了有利于朗非的变动,然而在生气的暴君面前,一切外力都是徒劳。

刚开始,江野继承的是君若锦的筹码,上桌的时候,手头的筹码是最少的,少到再输两三把就能下桌的地步,而朗非的筹码是最多的,桌上堆不下,都堆到了脚下,但是几圈过后,局势完全变了。

江野要么不胡牌,要胡就是大牌,平时难得一见的十三幺、大四喜,在江野这人就和大白菜似的,五把牌就能见到两把。

眨眼间便,江野便抽干了场上的筹码。

哪怕江野只盯着朗非打,但也架不住自摸胡牌或者其他分摊筹码的规则,一样牵连到无辜的云戟和孔寒景。

到了最后,为了不输得太惨,几乎是三个人在联手打江野。

但是,没用。

怎样都没用。

运气之神已然站在江野背后,摧枯拉朽的强势牌运震撼着场上的每一个人。

君若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原来这就是能以一己之力庇佑垂垂老矣的白家的绝世命格,这就是白家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七杀帝王。

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新的一圈,江野连开两杠后摸牌,推牌。

“自摸,清一色,杠上开花,双暗杠,门前清。”

整个包间都安静了下来。

刚刚上场不久的云戟苦笑道:“不好意思,我筹码输完了。”

他手边只剩下不到十个最小的筹码,不用点也知道不够付。

孔寒景那边的招待清点完筹码,附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于是孔寒景褪下手中的表放在桌上,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江野于是看向一张脸涨得通红的朗非:“筹码不够,是要脱裤子了吗?”

这局开始前,朗非的筹码就已经是最少的了。

朗非红了眼。

既不是气的,也不是上头的,而是正儿八经地红了眼。

“大表哥!你,你管管你,你的人……”

朗非终于不敢叫江野“小情人”了,他知道厉害了,认怂了。

江野愣了下:“大表哥?”

君若锦虚弱地笑笑:“真的是误会……”

如果江野不出手,他本来也准备亲自动手教训朗非一顿。

江野打量了朗非一会儿,很快发现如果无视掉朗非的黄毛的话,他的五官确实和君若锦有点像。

于是他的目光

投向在座的剩下两个人:“那这两位是?“???”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随消息一起发来的,还有一张照片。

君若锦心情复杂地点开照片,定睛一看,差点没吐血。

照片上是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其中一只大概是白繁的吧,他也不确定,但是另一只,他可太确定了,正是昨天晚上把他按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手!

如果江野不会分身术的话,那这张照片……大概率是张存货。

君若锦无语地往上翻了翻对话框,发现白繁给他发消息时候一直都是这样的模式,先说一句他和江野的进展很顺利或是江野很喜欢他的话,随后附上一张背景被模糊了的特写照片。

背景容易泄露时间,所以必须要模糊掉。

至于特写……

说实话,即使不特地拍特写,之前的君若锦也根本不会留意到照片的问题。

白繁将君若锦作为假想敌处处提防,但君若锦其实并没有那么关心白繁的动态。

如果整个白家只剩下一个人对玄师的指示深信不疑,那个人一定是白琬;同样,如果白家只剩下一个人对玄师的指示嗤之以鼻,那个人一定是君若锦。

上一辈的人做了太多错事,那些事早已无可挽回,君若锦不在乎那些已经离开的人,他想要保护的,是至今还在他身边的人。

君若锦没有回白繁的消息,页面返回后直奔江野的对话框,在一堆可可爱爱的表情包里挑选了一番,发出去了一个带着些试探意味的“猫猫饿晕”。

五分钟后,江野拿着刚刚出炉的山药红枣糕进来了。

君若锦瞬间换上一张可怜巴巴的脸,抱怨江野昨天晚上太用力,掐得他腰上都是手印。

“你看,我都这么惨了,昨天的事能不能就算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