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点着一盏灯,远远地在食桌那一侧散着微弱的光。这点光仅供夜起时提供照明,并不会晃人眼睛,更落不到帘帐中,扰了睡意。
赵予墨就是借着这一点点的光,看清被被褥包裹着的散发少年。
然后心里默默念着:瞧,他就是不知道。
这一觉睡的赵予墨又是高兴,又是煎熬。结果就是,熬了整整一夜都没能睡好。
与他相反,骑马累了半天的临柏这一夜睡得可是无比香甜。
然后在第二日成功收获了酸胀疼痛的四肢。
疼疼疼…
他连早膳都不想吃。
但一想到只要习惯了就能好好练习骑马,他又依凭着自己坚定的毅力,从床上爬了起来。
侍女为他簪发时,问了一嘴:“夫人可要等侯爷一块用膳?今儿侯爷未去上朝,应该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没上朝?
临柏的眼会说话,侍女与他在铜铃中对视,便清楚知晓了他心中疑虑。
心灵手也巧的侍女昨天刚得了侯爷厚赏,这会儿做事更是殷勤,直道:“侯爷一大早就往南院方向去了,啊,就是府里饲马的院子。”
听侍女说,那里有一处清泉瀑布,是赵予墨特地引来的山泉水,他经常会去那儿喂马,很少让下人过去伺候。不过临柏身为侯爷夫人,自然是没有不能进出的限制的。
还想着骑马的临柏这么一听,当即决定不管腿有多酸,也要去南院看一看。
腿脚酸胀,今日的临柏走路比寻常要慢上许多。但这种程度的难受不算难受,都被又能骑马的喜悦给抹消掉了。
来到南院,陪同的侍女与下人自觉在门外等候,临柏顺着道一路前行,还真就听到了流水的声音。
哗啦哗啦,瀑布流动。然而除去落瀑声,还有一些细碎的动静。
临柏竖起耳朵仔细听,似乎从着其中听到了一些暧昧的,模糊不清的喘息。
其中还断断续续,夹杂着几个零碎的单字。
咦?
临柏总感觉,那几个能听得清的单字,拼凑起来好像跟他有关。
又走得近了一些,临柏听得更仔细,便更加能确定,那正是他的名字。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别说是镇北侯府了,就算是在宫里,在其他地方,都不会有人直接唤他的名字。所以临柏几乎不怎么用思考,就能猜到是赵予墨在喊自己。
可他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喊他?
这儿距离主卧如此远,就算喊破喉咙他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