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探头过去道:“这位叔,你是第一次探监吧,按照规定,这些东西是不能带进去的。”
孟冬臣好意提醒,实际操作上,这些东西狱警都要检查过一遍,符合规定的才允许进入。
看看这个男人带了什么,他居然带了最新款的游戏机、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市面零食,孟冬臣眼睛尖,还看到了一套价值五六位数的水乳护肤品,这是希望囚犯亲人在监狱里依然过得潇洒自由吗?
不行的,这些东西通不过检查就要被打回来。
男人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孟冬臣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对方居高临下的眼神中品味出了一丝傲慢讥讽,年轻人来了脾气,“您试试就知道了,探监能带什么,一早就发了通知。”
男人不愿意多解释。
他沉默地戴上了墨镜。
孟冬臣感觉这个中年男人有几分眼熟,奈何他是不沾铜臭的大少爷,一向只看社会报,否则但凡打开过去几年的财经报纸,他就会惊呼此人的身份:孙迟鹏——
一路到了半山腰,湖水潮湿的水汽散了,绿意更加鲜嫩盎然。从高处眺望,还能看到农田和民房。
巴士停靠在监狱门口,陆续有人上车下车,孟冬臣这才看清了整个监狱外围的全貌。
高大的铁门后,是一片鳞次栉比的灰白色建筑群,孟冬臣忍不住挑剔了一下,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蓝泊山监狱虽然巍峨高耸,墙体看上去坚硬冰冷,奈何外墙内部实在老旧了,许多设施没跟上。
跟着他一路来的乘客纷纷下车,早已经熟门熟路地走过去,跟着狱警去专门的探监室。
“你好警察先生,我们是打过电话,约好今日探监的。没错是我,一月一次我每个月都来。”
“有些东
西规定不能过,嗯嗯嗯我们都知道,这一次没有乱带了。普通的中年女人,哪里有曾经集团女主人艳光四射的样子。
不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孙迟鹏摘下一路佩戴的墨镜,露出眼周满面颓丧和风霜,他神色沉默又悲哀,“你这是什么话,这段时间我一直为你和宸儿奔波,为了你们母子俩四处求人。”
“好不容易才想了办法。”
此话一出,明鹤予浑浊的眼睛迸射出一点希冀的光彩,提起儿子,她更是不掉眼泪了,“我还没问你呢,楠宸怎么样?”
在明鹤予心里,她是吃不了苦的,奈何儿子比她还娇贵,恐怕更不能吃苦。
“我已经拜托詹先生,没错就是前监狱长……还咨询过晏律师……如果能成功,宸儿应该十年就能出来,而你三年就能出来。”又一次运作,每一次都是踩准死线。
一提起晏律师,这些话让明鹤予死寂枯萎的心重新焕发出生机,“三年!?十年!?”
“那可太好了,老天保佑,我的儿子可是要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的!”
她完全不能接受,儿子因为随便打几个人,就坐牢二十年。
致人伤残、一辈子无法直立行走又怎么样,她不都赔钱了?她儿子甚至还进警察局自首了,这一切难道不能将功补过吗?
还有那什么全网唾骂的自导自演毒贩戏码,一提起这个明鹤予就来气。
她之前看过江州市公安局发布到一半的表彰通知,上面写着:“面对气焰嚣张的毒贩嫌疑人,孙楠宸先生不惧威胁,勇于斗争,展现了新时代青年的志气、勇气和骨气,为‘表彰先进,树立典型’,经禁毒支队会议决定,为孙楠宸先生申请……”
上面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明鹤予都记忆犹新,毕竟是夸奖她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