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老管家小跑着过来,看见一地狼藉,沉下了脸,望向小莎,“愣着做什么?把人扶起来啊。”
小莎的脸已经成了死白色,她瞳孔仿佛被冻住,死死地盯着躲在谈雪案怀里的江鹜,眼神里写满了惊惧。
老管家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小莎一眼,推开她,蹲到地上,伸手打算将江鹜搀扶起来。
“小少爷,我来吧,”看着谈雪案一塌糊涂的胸前,老管家忙将江鹜从他怀里接走,嘴里还不忘哄着,“阿鹜乖哦,阿鹜不哭,我们去…..”
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老管家忽然神色一变,他大骇,“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回事?!”
已经站起来的谈雪案低下头,这一低头,他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江鹜的右手手背,插了把小刀,受伤的右手小幅度的颤抖着,从上面的角度看去,不知道有没有穿透,但鲜血已经顺着指尖在往下滴。
难怪江鹜哭得撕心裂肺,七八岁的小孩,被小刀插伤,哪有不哭的。
老管家又问了几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江鹜现在完全无法回答问题,他也没指望一个正在哭闹不休的小孩能回答个什么出来,抱着江鹜就去找家庭医生了。
谈雪案站在原地,他一言不发地用餐厅擦掉胸前沾染上的油渍,正擦拭着,小莎的声音在他身后虚弱地响起,“小少爷,不是我做的,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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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清晖和余珰急急忙忙赶回来,谈雪案在一楼的客厅玩积木,他将积木不断往高处垒,以打发时间。
“雪案,你去看阿鹜了吗?他受伤了。”
余珰换了鞋,走到谈雪案旁边蹲下,看着专心致志玩积木的小孩,她欲言又止,“雪案……”
“已经看过了。”谈雪案答道。
谈清晖也跟着过来,“余珰,我们先去看看阿鹜。”
他目光落到对此表现得漠不关心的谈雪案脸上,蹙眉,“雪案,你也一起来。”
谈雪案:“……”
李医生已经为江鹜包扎好伤口,正与江鹜说着伤后的注意事项。
谈雪案跟在余珰和谈清晖的后面,他打量着江鹜的新房间,这看起来跟之前的杂物间完全不沾边,堆放在房间里的杂物已经被全部搬走,摆进了一整套新家具,窗帘也从沉闷的黑色换成了活泼清新的淡黄,仅仅只是换了个布置,便焕然一新。
受了伤的江鹜,精神看起来倒没有特别萎靡,他靠在床头,包扎后的右手搭在被面,李医生已经将处理伤口的纱布和药水收好,但房间里弥漫的淡淡腥味和药水味还没散去。
一进房间,余珰就紧张万分地坐到床边,“阿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手还疼不疼?”
谈清晖则弯下腰察看了一会儿江鹜的伤处,遂起身看向李医生,“不会留下后遗症吧,这毕竟是右手。”
李医生双手插在兜里,笑着摇头,“不会,不过幸好只是果盘里面的小刀,虽然锋利,但到底无法造成太严重的后果,只是这段时间尽量不要让伤口沾水,以免感染,也不要用力,免得刚愈合又裂开。”
快开学了,要是到时候还没好,肯定不方便。
听见李医生这么说,谈清晖和余珰放心了不少。
谈话完,谈清晖和李医生一块离开了江鹜的房间,余珰则爱怜地摸了摸江鹜的脸,她问道:“阿鹜,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愿意和医生说,总可以和阿姨说吧,怎么会让小刀插到手背里去呢?”
闻言,江鹜又掉下了眼泪,泪痕从脸颊上迅速滑过,他用通红的眼睛注视着谈雪案,好半天,才哽咽着,“我跟小莎阿姨说,要更加在乎哥哥一点,我只是这里的客人,哥哥才是主人,小莎阿姨就突然冲我发火,用小刀□□的手。”
小孩是不会撒谎的,余珰当即就脸色一变,她立刻就要站起来去找小莎,对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情,心也太狠毒了些。
江鹜用没受伤的左手拉住怒气冲冲的余珰,他抽泣着说道:“小莎阿姨也只是因为失去工作,所以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而已,姨姨不要怪她吧。”
余珰又是一懵,“失去工作?”她还没去找小莎呢,怎么小莎就失去工作了?
“嗯,”江鹜轻轻点头,此时他狭长的眸子里蓄满了眼泪,看起来可怜极了,“中午吃的饭,好像做了很多哥哥不喜欢吃的,哥哥不喜欢橙汁,小莎阿姨给了橙汁让哥哥喝。”
事件的源头好像追溯到了谈雪案身上,余珰扭头看向谈雪案,在谈雪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伸手把谈雪案拉到自己面前。
谈雪案以为余珰要责怪他小题大做,导致小莎失心疯伤害到了江鹜,没想到他却听到了余珰更为恼怒的语气,“小莎是怎么搞的,雪案从来不喝酸的不吃酸的,这些不是在入职当天就说清楚过的吗?”
她说完,又和谈雪案说:“那午饭是不是没吃好?等会我亲自下厨,给你重新做,好不好?”
余珰的反应跟料想的不太一样,居然没有一味为了江鹜受伤而来责备自己。
“谢谢妈妈。”谈雪案却已经很难再和家人亲密起来,他感到有些不习惯,在余珰重新关心江鹜的时候,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两人的距离。
他在心里不紧不慢捋着,一边觉得江鹜这么早就开始帮自己说话有些突兀,一边震惊作为配角阵营当中的小莎居然会朝主角插刀子。
书里也没这段剧情,不管是江鹜提前开始帮自己说话,还是小莎突然用刀伤害江鹜,尤其是小莎,简直是连人设都崩塌了。
他止不住想,大家,是不是都自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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