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怕薄望京反悔,道完歉立马边擦眼泪边往后走,还十分有礼貌地挥了挥手。
假山后面只剩下两个人,偶有风路过,嗡嗡作响。
薄望京眼眸轻飘飘地带向席烟细长笔直的腿,慢条斯理地吐字:“说话的时候站定了便站定了,别往后退,好在我知道你个什么性子,不然还以为你怕我。”
席烟一根弦绷起来,却是真不敢往后退了,假装看一眼手机,嘿嘿笑了声,“哪能啊,大家都是体面人,你又不会对我做什么是吧,我怕你做什么?”
说完她怕人不信,又补了一句:“风大,我冷,躲风呢。”
她晃了晃屏幕,“时间不早了,先走了,拜拜,你也快些回去吧。”
薄望京“嗯”了声,侧开让她走。
席烟闻到熟悉的冷檀香,往日觉着这香安心又令人着迷,今日里混着冷空气,闻着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头也不敢回,捂着双臂一路小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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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畅和梁慎川被关在家里不知道忙什么,席烟找人聊天一个比一个回的慢。
元旦过去没几天,“长堤”旁边空着的铺子揭了幕,是家连锁酸奶冰淇淋店。店铺不大,甚至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然而庙小风大,顾客天天排队排到电梯口,席烟在吧台托着下巴连连叹气,羡慕不来。
长堤新来的服务员是个圆头圆脑的小姑娘,叫朱小麦,来应聘时不问薪资和待遇,巴巴儿地盯着菜单问:“以后可以让同事给我特调吗?”
席烟笑着答她:“好说,管够。”
朱小麦敲了敲休息室的门,席烟放下手机看过去。
朱小麦指指外面,悄声细语地说:“一姑娘坐位置上哭了,我需要做什么吗?还是当没瞧见?”
席烟担心是食材或者其他的状况,起身出去看。
看到来人,愣了。
席烟今日穿着一身米白长羊绒衫,下搭酒棕色长裙,温柔知性,引得外头路过的男女纷纷往里看。
应嘉荟也是。
她哭得不算厉害,只是眼睛泛红,默默落泪,纸巾摁一摁便干了,一开口,鼻子不通畅,像患了重感冒。
“我还以为你不在店里。”
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席烟发现人真是有多面性,应嘉荟单独面对她时,总是端庄大方的,不卑不亢。
但一旦人多起来,特别是男性多的时候,她柔弱地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高高抬起脑袋,从下往上看人,仰视的,以一种柔弱卑怯的目光讨好他们同他们说话。
面对薄望京更是如此。
舒畅说,男人都吃她这套。
席烟不置可否。
“坐下聊聊?”应嘉荟起身给她拉出椅子。
席烟不知她来意是什么,她和应嘉荟之间唯一的联系,大概就是那个被她舍了的前夫。
她叫来朱小麦点了两杯清火降燥的菊花茶,顺势坐下,想起前段时间种种,也没想着在言语上饶她,轻笑道:“我以为你应该在我离婚前找我,示威威胁,总有一样让我不自在,能激得我回去和他闹一闹。”
“现在过来,总不能是想和我做朋友。”
应嘉荟看着她的眼睛,坦白:“我是喜欢望京。”
席烟抬手玩起桌上的绿植,不留情面地嘲讽道:“那你应该和他表忠心,他现在和我两不相干,同我说这些做什么?难道让我转达吗?”
应嘉荟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侧了侧头,神色揣度:“他那样的,你也舍得断干净?”
席烟觉得她此刻的语气就像打算和男朋友好好在一起,却又不知道现任和前任是否还有联系的女朋友。
她失去耐心,蹙眉道:“应小姐,我不知道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是想试探我和薄望京的关系,今天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俩再没可能。”
“你们是想正大光明在一起,还是玩地下恋情,都是你们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