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是不想和赵贞亲近。
前世的记忆太过痛苦,太令人恐惧。这种厌恶深入了骨髓,她没有办法忘记,也没办法再同这个人同床共枕,男欢女爱。宴席上,或者在自己的家中,或者在人多时还好。不论是自己的家还是其他人,都可以成为掩护,稍稍让她有点安全感。
然而此刻,宫中,两个人单独在一室,那种恐惧感就出来了。这是控制赵贞的地方,她好像再次成为了他的笼中鸟,成为他砧板上的肉。
理智告诉她,没什么,不用畏惧他。
赵贞他现在也不过是被太后捏在掌中,任意操控,他还没那么大能力杀自己。其实她身份越尊贵,他想杀她越难。她现在是皇后,就算赵贞再讨厌她再恨她,也不可能对她说杀就杀。这身份其实对她是有利的。她前世入宫太晚。她回宫时,太后已经就去世,给不了她任何帮助。她今生早早入宫封后,就可以从姑母这里得到更多支持,早日未雨绸缪。
理智如此,可实际上,她还是畏惧。
他的手碰到她肩,她就忍不
住打了个哆嗦。情糊里糊涂也就过去了。但她做不到。
那样的活着,和前世有什么区别呢?她前世已经受够了。
胸中憋着一股子气,咽不下又吐不出的感觉,着实令人倒胃口。
“彼此恶心”,“各走各的道”“井水不犯河水”……赵贞听着她的话,一句比一句绝情,心一寸一寸地凉到了底。
他冷眼看她:“各走各的道,你想走哪条道?是走陈平王那条,还是走驸马曹沛那条道?还是走高扬那条道,或者,你还有别的道?”
他双膝交叠,两手则抱着膝,□□的双脚掩在袍子底下,一副玩味的表情。
“你不会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让你同他们苟且吧?”
萧沅沅听他语气不善,立刻出言辩驳道:“皇上这是欲加之罪。我一身清清白白,从未同他们之中任何人有过苟且。皇上怎能拿梦里的情形说事。”
赵贞听笑了:“从未,朕那日打猎时在林中所见是怎么回事?是朕眼瞎了?”
萧沅沅道:“我同陈平王彼此欣赏,那也不叫苟且。何况,我早已跟他断绝关系,不再有来往。皇上若是介意这件事情,就不该娶我。”
赵贞见她强词夺理,也不再与她争论。
他冷笑道:“你说得对,有些话是得说清楚。我宽纵你的过往,不代表你今后就能为所欲为。不管你是恨我也好,厌我也罢,我自认未曾主动做过伤你之事,也未曾伤害过你的家人。若不是你先伙同他人害我,我也不至于非要你死。而今我还是这一句话,我原谅你先前所作所为,也原谅你做的那些荒唐事。只要你肯安安分分,从今往后呆在朕的身边,所有的事朕既往不咎。朕现在命令你,来到朕的膝前,替朕宽衣,履行你做妻子的义务。”
他语气越来越重,到最后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