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玉不解,“有书为什么不肯读?读书多好哇。”
李斯咏翻白眼,没好气道:“才不好呢,先生整日里之乎者也,还打我手心,我不想念书。”
苏子玉也劝了好一会,见他歇斯底里的,显见是十分抵触,很是遗憾。
先生是个中年美男子,书卷气极浓,此时一脸平静,显然是早已习惯李斯咏的脾性,不顾赶路疲累,歇都不歇,冷着脸将他捉住。
“诗书启蒙育人,其间更有做人的无数道理,你既然有此条件,便不能浪费,已经让你顽了这么些日子,怎么还不满足?”
李斯咏不甘心,哭得撕心裂肺,却还是被拖走了。
苏子玉看到杨老夫人一脸担忧,一副想跟过去但又不敢跟过去的样子,她转了转眼珠,小声道:“杨奶奶别担心,我去看着李斯咏,他会好好念书的。”
杨老夫人看着她背影,想起先生说过孩子聪慧却无人能压制调-教的话,想迈出的脚就停下了,深深叹口气。
苏子玉跟着一起转到后院李斯咏的书房,这是第一次过来,明亮宽敞,大大的三扇窗子,糊着她不认识的纱,阳光变得不刺眼了。
屋里三面墙上全都做了厚厚的书架,上头全是一本一本的书,正北是一张宽大的酸枣木书桌,上头摆放着文房四宝,笔架都有两座,看着便价值不菲。
李斯咏沉浸在要念书的噩耗里,没注意她跟了过来,被先生摁在桌前,哭哭啼啼不停。
先生手里拿着戒尺,很是严厉,“来前便说了,千字文全文背诵,我是要检查的,背吧。”
李斯咏想闹,可又迫于先生威严,只哭着磕磕绊绊地背,才十来句就背不下去了。
先生面色铁青,眼神犀利,“来前你尚且能背上一大半,可见你只知玩乐,是将我的话丢在了脑后,自己把手伸出来……”
苏子玉听着里头越发凄惨的哭声,有些不忍心,先生好严厉啊,居然体罚。
李斯咏被打了掌心,但还是要念书,不见外公外婆过来救他,他哭闹无果后,只能端着书一边哭一边念。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剑号巨阙,珠称夜光……”
苏子玉坐在窗子下面,一时听得痴了,古人念书跟后世的他们完全不同,没有统一的音译注解,全凭一代一代地传承,千字文便是启蒙。
不过她没能听多久,苏子晴就找了过来。
苏子晴要跟着陈锋上山采药,过来问她去不去?听说采药能换钱,余氏现在也不再拘着苏子晴了,任她来去。
苏子玉摇摇头,“姐,李斯咏在读书,你要不要也进来听听?”
苏子晴摇摇头,“我觉得采药很有趣,陈先生也会教我认字呢,对了,爹娘下田了,你记得早点回去收衣服做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