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厂子,可真让人羡慕。
但是,这些信息是从哪里来的?他怎么就不知道。
谢璋一看就知道这个老实人想啥呢,他直接说:“你别过去了,许厂长应该上班去了,咱们来了这么多人,她肯定不能贸然见咱们,必须得先了解,恐怕不是下午就是明天早上,才会见我们。”
罗勇心想也是,点点头:“也不知道是怎么见,怎么问?我们厂实在是比起大家,太差了。”
谢璋可不这么想,“哪里差,你们可是自己造过机床的厂子,有积累,不用怕。再说,不是还有我呢?我帮你。
”
车间主任点点头:可不是,不过说真的,要不是为了厂里,我是真没脸来,来了才知道,这是多大的好事啊,别人都是上赶着求着,燎原厂露了这么一点点消息出来,人家二话不说就赶过来了。这是多热诚啊。▅挺奇怪的,原先居然也是一家维修厂,在73年的时候自筹资金转产的。
等着查看完了,她就去见了见陆时章,没想到陆时章一见她就说:“就知道你会过来,明天晚上有空吗。”
许如意有些不解,“有事吗?”
“张维打电话说,她明天来省厅汇报工作,我正好请你们吃饭,给你们压压惊。”
许如意可是太高兴了,许如意被冤枉,张维同样也被冤枉,不过与许如意不同,许如意是积极查找凶手,还自己清白。张维却是相信,白的不能变成黑的,黑的不能变成白的,被带走问话后,根本没影响她工作。
据说,被带走后,她就一直住在招待所等候调查,那几天她都没闲着,一直在忙碌——肃南市从去年开始,新增了几家私营工厂,经济效益很不错。今年开始,不少村里也陆续办企业,只是干什么并没有想法,他们正忙着规划。
事情一结束,许如意本想趁着回燎原县,顺道去看看她,哪里想到,人家已经出差去了,许如意根本没见到人。
这会儿终于能见人了,“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等着从省厅回来,许如意这边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这些厂长们,最早的已经来了两天了,肯定等的着急,她也没拖着,直接跟张转男说:“下午三点,在会议室,我们聊聊吧。”
本来大家等的就焦急,一听说下午要见面,顿时都松了口气,然后激动起来。
到了下午两点四十,再也没有人能坐得住了,纷纷离开了招待所,罗勇和谢璋也跟着人过去,一路上,谢璋不停地给罗勇打气:“到时候,该说什么我都给你分析过了,你不是都记在了笔记本上,可千万别忘了。”
罗勇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谢璋都觉得罗勇这人太拘谨了,一个劲儿地谢谢,他直接说:“老大哥,你不用这么客气,你们要是不行,我也帮不了是不是?同样,你要是不行,我给你归纳的再好,人家许厂长也看不上。所以,好好表现吧。”
罗勇连连点头,他这会儿还是觉得没底,他们都已经差成这样了,二十年前的事情,真的能帮助他们吗?
所以即便到了会议室,大家都坐在一起说话,他也没这个心思,干脆坐在了最边缘处,谢璋看了只能摇摇头,但也知道他性格如此,也就没强求,自己则是凑到了那边,刷个脸熟。
反正,他们厂的业务范围没有边际,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做生意呢,他还给各位发了一张自己的名片——这是他在粤东看港台电视剧学的,但是,夏国这会儿还没有印名气的风气呢,更何况,他也舍不得花钱,这是他自己用硬卡纸手写的。
上面写着他们厂名,他的名字,办公室电话号码,职务,最重要的是,后面还写着他们的业务:列了足足十几条还写了个等,总之一句话,啥都能干。
连云县机械厂厂长童帼看了都忍不住说:“谢厂长,你们怎么这么杂?没有主营业务吗?你们不是机械厂吗?怎么我看这上面还写着年
货置办?”
谢璋笑着说:“是,但是我认识的人多,能办的事儿多,就相互帮忙,也就渐渐有了这些业务。譬如说这个年货,一车橘子是年货,可是成车的呢子布料是不是年货?那要想给职工发点好的,就得有人牵线搭桥,你们要是有这个需要,甭管是什么需要,找我都成。打这个电话就行。”
许如意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了这句。张转男都目瞪口呆,哪里有这样的啊,明明是来求合并的,怎么还拉起生意来了。
许如意倒是觉得挺新奇——这年头很多人开始做买卖,当个体户,他们自然是灵活多变的,可是许如意遇见了那么多厂子,东阳机床厂的胡浩厂长就算是脑袋很活络的了,但也只是动动脑子怎么换设备,可没人敢这么干。
这真是第一人。
所以,开了门进去后,她第一眼就先去找那个声音,可太容易了,满屋子里老爷们,就一个年轻小伙子,穿着件白衬衫,高高大大,很是惹人注目。
大概是听见声音了,交谈就停了下来,童帼在这里面岁数算是最大的,所以他开口:“您是许厂长吧,我们不请自来,打扰您了。”
那个小伙子,明明能说会道,这会儿倒是没吭声。
许如意笑着说:“怎么能是打扰我,你们肯来,是对我们燎原总厂的极大鼓励,一是说明我们是有前途的,二是说明大家是认可我们的,高兴都来不及呢。我是今天早上九点到的,没和大家见面,是因为我还不了解大家,所以去省厅看了看各厂的资料,耽误了一下,还请大家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