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转眸去看沈丹熹映照在黑暗中的本相,在每一道本相影子的腹中,都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卵状的光团。
“这是……”漆饮光抬手覆在她手背上,说到一半话音忽然顿住,缓慢抬起的眼眸里有摇颤的星火绽放,静极的空间里,都是他狂乱震动的心跳声。
沈丹熹在他的眼神中明白过来,心跳便也随着他混乱起来,脑子有些发懵地被漆饮光抱进怀里。
从荒漠回昆仑的路上,两人坐在车辇当中,都还处于一种回不过来神的状态,沈丹熹倚靠在漆饮光身上,把玩着手里漆黑的珠子,“这东西照得准不
准啊?,蛋壳里的暗影便用力扭动了一下,震得整颗蛋都跟着晃了晃,像是在表达不满。
沈丹熹嗤笑道:“呵,还有脸晃呢。”
就算丹黎再怎么在蛋壳里摇来晃去,也没能打动他们冷酷的心,发育缓慢的昆仑少神还没出壳,就被无情地踢出了昆仑,埋入了灼热翻涌的岩浆之中。
沈丹熹看着那浑圆的蛋咕噜噜地沉没进岩浆里,掌心里飞出数枚玉简,在火山口上布下重重结界,又安排了神将驻守此地,随后二人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潇洒离去。
小少神在蛋壳里气得七窍生烟,要不是有法阵压制,火山险些直接喷发。
岩浆里的刺鼻气息熏得它难受,哪有爹爹肚子下柔软的羽绒舒服,丹黎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下,终于开始铆足了劲生长。
日月轮转,时光飞逝,沈丹熹这一夜睡得迷迷糊糊之时,忽然感觉到了布置在火山口的结界破损,是从内部被冲破的,虚空有波澜一晃,玉简回到她手中。
漆饮光似也感觉到什么,与她同时醒来,两人穿好衣衫出来殿外,便见得一束明亮的火光从天边射来。
那束火光如半夜升起的金乌,穿越昆仑山门之时,还燎燃了守门神将陆吾的胡子,气势汹汹地横越昆仑墟,在空中留下一根切割开天幕的金线,冲入昆仑宫中。
沈丹熹皱起眉,“这什么臭脾气?”
漆饮光沉吟道:“应该不是体我。”
沈丹熹横他一眼,甩出一枚玉简,玉简当空化作一张大网,兜头朝着半空的火光罩去,灵网坠地,网中的火焰熄灭,露出一个玉雕似的小娃。
她耷拉下背上的翅膀,睁大乌黑的眼珠骨碌碌地转动了个来回,看了看朝她走来的两人,随后张开嘴,嚎啕大哭起来。
这哭声震得整个昆仑宫都跟着抖了三抖,昆仑上下全都被迫从梦中惊醒,往窗外探出头来,便见的天上异光如火,却下着瓢泼大雨。
沈丹熹和漆饮光退到廊下避雨,有些头疼地看着雨中大哭的小娃。
昆仑以后的日子,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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