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尾山雀在他的威胁下,才不情不愿地带着它那一大家子离开。
漆饮光躺回榻上,揉了揉耳朵,有气无力道:“再不走就快要被它们吵死了。”
沈丹熹想起曾经困住他的魇梦,好笑道:“连你也会觉得吵?我怎么记得你很喜欢孵蛋呢?”
漆饮光掀开一点眼帘,“我小时候可没这么吵,凤凰是很安静的鸟族。”
被山雀一家子闹腾这么一阵,床榻上还不知道隐藏了多少鸟屎,两人自然也躺不下去,起身去灵池沐浴,着人替换被褥。
沈丹熹今日无事,可以陪着漆饮光虚度光阴。
灵池上浮着奶白色的水雾,遮掩了水面,随着池中人的动静,灵泉水一下一下拍打着池壁,发出哗哗的水浪声。
沈丹熹单手撑住池沿,另一只手被身后人握着按进水下,一根根捋开她的手指,将掌心贴附到她的肚子上。
“做什么?”沈丹熹喘着气问道,直到覆在手背的手掌用了些力道,她的手心被紧紧压在自己柔软的腹部,同时耳侧响起他低声的询问,“感觉到了么?”
“什么?”沈丹熹不明就里,下一刻便禁不住身体一颤,清晰地感觉到了腹中那不属于她的形状,隔着小腹碾压过她的掌心。
沈丹熹险些滑进池子里,又被他扶着腰捞起来,一直将她的手按在腹上,不让她挪开。
手心不断被顶蹭着,炙丨热的火像是从腹中一直烧到了手心,烧得她头晕脑胀,意识快要重新飘散在昆仑的土地上。
到最后,她的意识确实散了,身体也像是化成了水,不断被撞击到池壁上。
等重新醒过来时,她已经从浴池里被抱到了软榻上,漆饮光双手拢着她的头发,用柔软的绸布一点点拭干,再从罐子里抠出养发的桂花膏在掌心里揉化了,细致地抹到发丝上。
沈丹熹已经习惯了他这样耐心的伺弄,躺在软榻上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这种浅眠的状态最易做梦,兴许是受了之前长尾山雀那一群小崽子的影响,她梦到了曾经困住漆饮光的那个魇梦。
梦到他们趴在被褥下,漆饮光掖住每一个被角,在一片漆黑中,手心里亮起一团光,给她照看蛋壳里还未成形的小生命。
漆饮光贴在她的耳畔,诱哄地说道:“殿下,你摸一摸它,它会回应你的,它知道你是它的阿娘。”
沈丹熹将手贴在蛋壳上,果然看到了它小小的心脏跳动得更快了些。
窗外的雾散了,阳光照在眼皮上,沈丹熹慢悠悠醒过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只手立即伸过来覆在她手上,懊恼道:“还不舒服吗?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沈丹熹摇头,“没有不舒服,我只是做了个梦。”
漆饮光好奇地问道:“什么梦?”
“你做过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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