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是想要辩护的。可我说不出话,我只觉得疲倦。
“你现在有袭警的嫌疑,请你配合警方的工作。”见我没有回应,后面的女性警官态度强硬了许多,“不然我们有权要求你和我们一起回到警局协助调查,到时候......态度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和煦了。”
我的沉默似乎被认定为了消极抵抗。周遭的监控又全被纪德破坏,唯一的线索只能等这群昏倒的警察接受治疗后醒来。于是我被拷回了警局,关在了审讯室里。
遇袭事件似乎不止一处,外面的工位陆陆续续都亮起了灯。形形色色的警察从我的窗外路过,而我什么也没看,只盯着桌腿上用以固定的螺丝钉。
“刚说觉得您没有恶意,您怎么就以疑似袭警的名头被抓进来了?”萩原研二的声音在我的耳侧响起,原本沉寂下去的荒谬浪潮又一次席卷了我。
认为自己的同伴就是因为太有良知所以才会被警察杀死,因此一步步策划犯罪以警察和普通民众间的性命取舍为乐;同样的诡计谋划了三次还抓不到一个疑犯;明明敌人是异能力者却让警察当作普通的袭警事件去处理......荒谬的罪犯,荒谬的警察,荒谬的......一切。
“您进来倒是没什么,可咲乐怎么办?明天就要开赛了。您不陪她去吗?”萩原研二出去倒了杯水给我,“这儿的规矩就是通过极度的饥渴和困倦击溃人的精神防线,但我觉得您或许不需要这些。您看上去好像下一秒自己就要碎了。”他叹了口气,“我的同事都在怀疑您是不是哑巴呢......”
他的举动一定顶着很大的压力,毕竟门外响起的怒号做不得假。可他还是愿意凭借直觉相信我这样一个仅仅只是受过他帮助的人。
既然如此......我也会奋力调动最后的生机与精力,种下一颗名为反抗的种子。
“萩原警官。”我报出了我的地址,“麻烦您明天带咲乐去参赛吧。”
“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再给我一本文学书。”
如果有什么能战胜虚无和荒诞,于我而言,一定是文学吧。
过了一会,萩原研二给我拿来了一本《悉达多》,很明显是精心挑选过的。
“听他们说是刚出版的生命哲学读物?振作些吧先生。”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咲乐那边你放心,我一会会送她去的。”
“谢谢。”我长舒了口气,默默埋首于书本之中,“要重新在反抗中......找到意义啊。”
读到一半,我还没恢复彻底,倒是伊达航先进来了。
“很抱歉先生。”他给我松了手铐,“我的同事已经醒过来了,他们说袭警的人并不是您,抱歉连累您了。”他顿了顿,“研二已经把咲乐送去比赛了,他请了一天的假,会在那边帮忙照看着,您不用担心。只是......您为什么最开始不说话呢?”
“因为没有意义。”我叹了口气,“谢谢警官的书,我能坐在这里读完再走吗?”
“好......好的?”伊达航挠了挠头,“还是第一次有人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等到又是一本书的能量汇入体内,我终于出了警局。外面正是中午,我却感受不到饥饿,也不想再读书。或许这本该是个非常好的拜访时间——先前考虑到前面都要陪咲乐,我才将拜帖定在了第三天下午。可我现在哪也不想去。
拯救和挽回......有意义吗?
“叮——”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接起了电话,是乱步先生,“为了感谢你的波子汽水和粗点心,我特地附赠你一个消息,那个团伙被引来横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