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点，沢田君，我知道你不小心犯了事难免紧张……”

十六夜目测了一下对方的年龄，以过来人的口吻传授起经验：

“但是坐牢这事我熟啊。

“这样，你听我的。

“现在出门右拐去自首，态度诚恳点认罪认罚，到里面了就好好接受改造，我会在外面为你争取早日减刑。

“记住，坐牢，心态要好。”

“……啊，嗯嗯。”沢田纲吉不明觉厉，但是乖巧点头。

很好，孺子可教。

十六夜满意松手，掏出铁铲，转向校长的时候表情瞬间阴沉下来：“至于这边，看来只能原地埋了。”

校长：谢谢你，但我还没死：）

“等等！”沢田纲吉表情慌乱。

“还有事？”

“你不先看看情况吗？”

“情况？唔，沢田君。”

十六夜敛眸，想了想说道。

“这个世界是很残酷的啊，不想被人杀就必须先杀人……同理，自己不想坐牢就必须让别人替你坐牢。

“理智告诉我送你去坐牢可以省掉很多麻烦，但我最讨厌的就是最优解。”

所以——

倒也不必大义灭亲。

“刚刚全都只是理论上可行，这里有现成的替罪羊，为什么不用呢？”

顿了顿，十六夜目光古怪。

“还是说，你也喜欢坐牢？

“尊重个人意愿，你一定要坚持的话，也不是不行。”

也喜欢坐牢的沢田纲吉：无助中透露着深深的迷茫

“……不是，”究竟为什么如此笃定他杀了人，感觉不在一个频道，“我的意思是，他真的死了吗？”

“……”好问题。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补刀特别重要。

十六夜从来没考虑过还有杀人没杀死的情况，她不由得开始思考，如果沢田纲吉成为她同事，在港口mafia能存活几天——

哦，活不了。

半天就能被太宰玩疯。

所以，还好不是。

十六夜定定看着他，充满同情。

直勾勾的目光，一眨不眨，把沢田纲吉看得有些瑟缩。

上次被这么注视，还是上次——连挂三科后由reborn投来的核善眼神。

他越说越小声，逐渐自闭。

“……好歹先看一眼……”

沢田纲吉正想着怎么重新组织语言，就见十六夜点了点头。

“可以。”

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直到放松下来，才意识到自己的额头早已布满冷汗。

＊

几秒后，校长醒来。

眼前是一张写满【关心】的脸。

十六夜笑得虚伪：“原来你没逝啊，这下沢田君不用坐牢了。”

“……什么坐牢？”校长艰难而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不过，是你们救了我吗？嗯……抱歉，你是？”

“十六夜，十六夜月。”

“好熟悉的……”

校长思索几秒，而后合掌。

“奥，我知道了，你就是来接任我职务的那位对吧！”

“——校、校长？！”

“嗯，没错，是我。”十六夜看了沢田纲吉一眼，淡定点头。

“那他是？”

校长说着，将目光移向房间里另一个活人，却在看见对方打扮后，被烫到般又飞快将目光移回十六夜身上。

“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十六夜反客为主，用问题回答问题。

“不记得了，不过，头……”

头好痛。

这么想着，校长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后脑勺，但很快就顺着滑下去。

他看见自己的手心变成红色，沾满某种粘稠、还带着明显铁锈味的液体。

沢田纲吉转过头去不忍再看，他就说这样不行吧，稍不注意就真的敲出人命了啊……

校长开始颤抖。

十六夜下意识捂住耳朵。

等校长那不可名状的企鹅尖啸结束已经是三十七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