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地震了。
宫殿顶着一层坚实的残雪,寒风卷走人身上的热气儿,裸露在外的肌肤慢慢失去知觉。
“一定是哪个地方发生强地震,震感波及京师。”刘隆的双颊不知被风吹得还是揉得,充斥着血色。
邓绥沉着道:“请三公、九卿、司隶校尉、尚书令、御史中丞过来商议。”
雒阳位居中央,地震的中心可能是东西南北任何一个地方,现在当务之急是确认地震受灾最重要的地区,以及准备好必要的支援。
好在大汉之前建立了灾情预警体系,报灾的奏表会通过传舍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中央。当然这也可能是河南尹地震的前兆。
君臣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商议赈灾的事情。会议散后,邓绥叹息道:“只希望这次受灾地区能够少些。”
去年年头年尾都发生强地震,给大汉造成了严重的损失。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母后不要忧虑,且等灾情传来再议。我们只有尽人事,听天命。”刘隆见母后愁眉不展,劝道。
因着这次地震,母子二人新年过得忧心忡忡。
灾情陆续传来,原来是青兖徐等州部发生地震,受灾郡国二十三。
朝廷接到消息,即刻派遣谒者吊死问伤,赈济钱帛。除了少府外,会稽、吴郡、丹阳、九江等郡也调米入青徐,纾解灾情。
地震的事情刚处理完,强撑着身体的邓绥就病倒了。
大朝会散去,刘隆朝服未换就急匆匆来到崇德殿。
门帘打开,一股沉闷的空气扑面而来,屋内弥漫着药物的苦涩味,光线昏暗。
刘隆进来,看到宫人侯在外面,问:“母后可醒来?”
小宫女恭敬地回答道:“陛下
正在针灸竟然如此强大。
大汉的朝臣虽然对赈济意见不一,但对外都一致努力展现出大汉的强大与富饶。
即便是内心含泪,他们在和部落首领渠帅相聚时,都不约而同地一再吹嘘起大汉的强大。
在他们口里,现在的大汉国库内布帛堆积如垛,粟米陈陈相因,串钱的绳子都腐朽断裂,将领英勇善战,士兵奋勇杀敌,谁若是敢反叛,立马出兵灭谁。
这些部族是知道大汉水旱潦震数载,对朝臣所言有所怀疑,但是想起历代汉皇与汉将,还是信了大半。
哦,对了,前些年南匈奴信了一个汉人的鬼话反叛了,结果差点被打崩,南匈奴王只好脱帽徒跣乞降请罪,并且派了儿子到大汉做侍子。
现在南匈奴成了大汉的小弟,跟着度辽将军南征北讨。
邓绥在病中听了刘隆的处理方式,赞同道:“现在国家不宜扩大边患,处理这些事情理当慎重,你做得很好。”
刘隆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夫余现在与大汉交好,联合夫余压制高句丽,他们短期内必不敢再出兵,只剩下一个秽貊,舞阳侯完全能应付。”
邓绥最近几日精神不错,但始终低热,身上总是寒意频频,胃口也不佳。
连续几天低热后,还会突然一下子高烧起来,令人揪心不已。
刘隆与邓骘再不敢让邓绥劳累,每日只说一两件要事,就离开让其静养。
私下里,邓骘一脸沉重地对刘隆透露,当年三位弟弟都是这么去的,刘隆听了大惊。
是呀,若风寒一直不好,照这样下去,若一直好不了,病灶转移,变成肺炎,只怕回天无力。
邓骘离去,刘隆忧心忡忡地回到德阳殿,总是集中不了精神处理政事。
江平端来杏仁羊乳劝他喝。刘隆看到后,笑起来:“不早不晚,喝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