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者反应速度同样迅速，他大力掐住了艾瑞尔的手腕，往反方向扭去，企图直接折断艾瑞尔的手臂。

艾瑞尔重重地喘了一下，低头用嘴巴从胸口前叼出了一支针管，另一只手掏出浓硫酸，准备双管齐下。

外界的光线透过缝隙照在透明的玻璃瓶上，根本看不出那无色的液体有多危险。

玻璃瓶重重撞击地面，浓硫酸和碎片一起飞溅，发出“滋滋滋”的灼烧声音。

袭击者警觉地窜开了几米远，躲开了穿肠烂肚的浓硫酸，同时也失去了对艾瑞尔的所有禁锢。

战斗重新开始——

剧烈的烧灼感从脚踝处传来，仿佛被一把大斧子直接砍断了般，艾瑞尔疼得直吸气，额头上也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死咬着嘴唇，倚在墙上，举起手按开了灯。

“啪”地一声，几十盏安装在天花板的白炽灯瞬间开启，白天还没问过黑夜的意见，就已经取而代之，整个地下室都被照亮。

地板和天花板就如同大海和天空般相似，瓷砖齐整排列如同鱼鳞，光滑得快要像镜子似的反光，层高应该只有三米，逼狭得仿佛让人不能呼吸。

这里，与蝙蝠侠的蝙蝠洞相似得惊人，或者说，就是按照蝙蝠侠的蝙蝠洞打造的。

而站在艾瑞尔面前的，是一个身材高大健壮，年纪看着只有二十出头，却满身血痕的青年。他虽然站着，但双腿却一高一低，低的那条腿裤管突起，似乎是骨头断了，裸露的双臂上有撬棍击打的淤青、小刀切开的伤痕、电击棒留下的焦黑、手臂上所有的皮肤似乎都快被撕下来了，血肉翻了起来，十根手指也呈现出十分扭曲的角度。

他的脸上布满血污，只露出那双蓝色的眼睛，头发被凝固的血液粘成一缕一缕的，浑身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甚至还有一丝腐肉的臭味。

艾瑞尔感觉自己下巴湿润了，一摸发现是血，但不是他的血，而是从这个袭击者手上崩裂的伤口里流出来的。

袭击者眼里闪着浓浓的警惕，整个人也做出预备攻击的姿态，像是一只伤痕累累却依旧要咬断猎物喉咙的囚兽。

“杰森？”艾瑞尔望着袭击者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试探着问道。

众所周知，《蝙蝠侠》这部作品存在许多不同的时间，有的时间线上小丑是杰克·内皮尔，在掉入化学池前有一个怀孕的妻子珍妮，而有的时间线上小丑生来就是小丑，没有人知道他在成为小丑前的过往；

同样，有的时间线上第二代罗宾杰森·陶德被小丑敲碎了全身骨头后杀死，后来复活；而有的时间上杰森被小丑藏在了阿卡姆里，藏在蝙蝠侠眼皮子底下，每天经受各种反派的折磨凌/辱，最后黑化成为了阿卡姆骑士。

《哥谭·美梦之都》从没说明按照那条时间线进行，也就是说，哪条时间线都有可能。

所以艾瑞尔在最开始听到“地下室”“野兽”这两个词，再联合谜语人暧昧的态度，以及这里是阿卡姆，就已经在猜会不会是这个命途多舛的罗宾鸟。

现在，他更加确认了。

真正用肉眼看见了罗宾鸟这幅惨状，艾瑞尔的瞳孔忍不住微微颤动。他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可怕、同情、震惊、不可置信……最大的感受是疼，可能是被浓硫酸灼烧的脚踝在疼，也可能是——心疼。

“你是谁？”杰森嗓音沙哑得可怕，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说过话了。

眼前这个蓝紫发的少年他从来没有见过，是阿卡姆新来的工作人员？但是从来没有工作人员会来这里，不然蝙蝠侠早就发现他了。

也可能是蝙蝠侠从来没有认真找过吧，杰森眸子里闪过一丝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