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济言点她一句:“你也知道钱不好赚。”
周琨钰笑得永远那么柔和端雅:“大哥,我当初唯一问你要的,便是医院的管理权。做生意的人,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她对周济言眨眨眼,端雅里透着那么一丝不显山不露水的狡黠,秀美的双眸似狐狸:“出尔反尔,兆头不好。”
她拎包走了。周济言望了一会儿她的背影,才走回包间里去。
周琨钰从会所出来,开车去了那个外卖公司。
她跟辛乔一早约定好,辛乔每次出任务不许瞒她,所以她知道辛乔的中队,上一次便是在这里转移了一枚危险的炸弹。
她停好车,从车上下来,坐到路边一张长椅。
快要过年了,古老的邶城张灯结彩,琐碎日常里透着热闹的馨暖。
外卖公司边是个打印店,一个小姑娘穿着粉色羽绒服扣着帽子,应该是店主的女
儿,正在店外跳绳。
每一跳,帽子所镶那一圈白色的毛便一抖。
不知跳了多久,她收起跳绳,周琨钰以为她要回店,却不想她朝自己这边走来。
手伸进羽绒服口袋,抓出一颗巧克力,托在掌心里递到周琨钰面前:“姐姐,这给你。”
周琨钰柔和微笑:“干嘛给我这个?”
“我看你一个人在这坐好久了,外面这么冷,你吃点甜的。”小姑娘问:“你在等人吗?”
周琨钰摇摇头:“我就是坐在这儿,看一会儿。”
“看什么?”
周琨钰想了想该怎么表达:“看这个人间。”
看暖黄的路灯和店招旁挂上的中国结。
看行人匆匆而过,情侣挽着手臂谈笑,老俩口手里拎着要给孙辈带回去的肯德基。
看一只戴白项圈的猫依偎在炉火边,懒洋洋打着哈欠。
若当天那枚炸弹爆炸,那这一切甚至不会被人察觉的平凡,便已化作乌有。
小女孩奇怪的看了周琨钰一眼。
周琨钰扬了扬唇角:“外面真的好冷,你赶紧回店里去吧,我再坐一会儿,也就走了。”
陆晴是老师,不能随意请假。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给龚远请了个看护,自己下班过来,另外中队的队员们轮流过来帮着照看。辛乔与龚远陆晴都相熟,她来得最多。
等到陆晴下班了,她让陆晴和龚远两个人单独说说话,自己从病房出来坐在走廊里,怕陆晴还有什么要帮忙的,一时没急着走。
陆晴挺厉害的。
还那么雷厉风行,有时把学生作业带到病房来批,骂起龚远来,也丝毫没因龚远躺在病床上有任何嘴软。
辛乔想:她是怎么面对的呢?
面对龚远胳膊上厚厚的绷带。
面对烧伤后皮肤渗出的不知什么黄色液体。
面对龚远一张俊朗的脸因太靠近火苗被燎得红肿。
她想着这些微微出神。
不知什么时候,身边一阵轻轻脚步。
她抬眸,竟是那天扇了她一巴掌后,又许久不见的周琨钰。
下意识便把手里的东西往兜里藏。
周琨钰的手却比她快,把她攥在手里的东西抢下来——
一张小小卡片。
上面的卡通图样周琨钰分外熟悉,因为这卡片,是她写的。
在带辛木去游乐园的那一天,她对着烟花许愿,在这张卡片上写下了:【永远在一起】。
之后这卡片给了辛乔。辛乔也没提过,她以为连辛乔自己都不记得塞在哪了。
这会儿她捏在手里,看了看,语气很淡的问:“分都分了,你还留着这干嘛?”
辛乔张了张嘴,又合上。
最后说:“就,看看。”
周琨钰没再把卡片给她,顺手放进自己的口袋,转身便走。
辛乔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