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棒球棍从他的头顶划过,竟然发出了破开空气的气流声,看那速度和力度,泷泽生毫不怀疑自己要是被打中,头破血流都是轻的,头骨可能都开一个洞!

他毫不犹豫的顺着下蹲的势一个旋身横扫,幸运的把人踹倒了,可是这人就算倒下都能眼疾手快的抓住泷泽生的脚腕,把他甩飞了出去。

泷泽生刚刚站稳,都没有直起上半身,迎面而来的又是一闷棍。

“等…等等!gin!!是我啊!”泷泽生借着天台的底灯看清了攻击他的人,一头长发凌厉的在半空中划过泛着冷调的弧线,过长的额发在飘动间将青年的神色掩盖住了。

这怎么可能打!泷泽生连连后退,“喂,看得清吗?你这家伙醒来就这么乱来,伤口会裂开的——”

面前的人停住了。

那其实更像是镇住了。

泷泽生借着这几秒钟的停顿,几步跑到了顶楼的地灯边上,还挑了光源最好的角度,确保自己的脸不仅不会被照成鬼还会加一层磨皮滤镜。

他的眸子因为这一束光而显得闪亮极了,流淌着某种细腻的,隐匿起来却仍会因为涨满而溢出来的情绪。

“看清了吗?”

泷泽生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

他将一只手伸进口袋,那是看上去不会那么拘谨的姿势,但被包裹住的手指正不自觉的蜷起。

“事情可能会有些复杂,关于我的情况……”

已经死而复生了“两次”的泷泽生自觉很有经验了,这个时候已经能够一副镇静的模样,“刚刚我也想给你解释的,但是你好像烧得昏过去了,不过应该问题不大,gin,你……”

“——你是谁?”

“……?”

泷泽生指了指自己,“我?”

银发青眸的青年定定的看着他,泷泽生只能感到扑面而来的敌意,警惕。

那句问话的腔调也变得令泷泽生耿耿于怀起来,明显不是什么欢迎欣喜的感觉。

泷泽生迟疑到,“你问我是谁?”

而琴酒已经嘲讽道,“难道你听不懂日语?”

他的敌意太明显了,仿佛浑身竖起尖刺,并不是那种心平气和的听些什么话的状态。

“但是我……”泷泽生差点儿要以为闹出了什么失忆戏码,他定定的竖起两根手指,“这是什么?”

琴酒:“……”

泷泽生咧开唇角,两根手指像剪刀一样咔嚓了一下,指侧的皮肤相碰,他笑着说道,“这是我和你。”

琴酒:“……”

地上爬起来的续和:“……??一个合适的房梁?”

合适的房梁有了,在他平时训练搏击的教室,擂台正中间有一条从屋顶垂下来的绳子——那是训练攀爬技能用的。

泷泽生吊了上去。

五秒之后,他摔了下来,因为晃来晃去的绳子被黑泽阵当成了射击用的靶子。

摔在软垫上的泷泽生不禁瞪大双眼,用一种看稀奇物种的目光看向了黑泽阵。

然后银发少年似乎弯了弯唇角,但是他的脸撇开得太快,很容易令人怀疑那抹笑意是错觉。

“……你在嘲笑我?”

“看来你有自知之明。”

“黑泽!”

第三天,泷泽生抱着新款游戏机撬开了黑泽阵的房门。

黑泽阵正在做倒立俯卧撑,并拒绝了泷泽生的邀请。

泷泽生说:“输一局的人罚两百个,而我今天的目标是……嗯,先让你浅做个两千个吧。”

“……”

这个挑衅太过嚣张,无异于骑在头上跳舞,黑泽阵当即同意了。

然后他输了三千个俯卧撑。

多出来的一千个是他不信邪硬加的。

“哈哈哈哈所以你明明被组织里的人称作什么都擅长的天才,但是根本不会打游戏嘛……”

然后黑泽阵转头凝视着他。

那时候他的青色眼睛还偶尔会在某个瞬间流露出些许稚嫩的,和年龄相匹配的神色来。

他看着泷泽生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微光,似乎多了某些不一样的东西。

第四天,泷泽生在工作。

第五天,泷泽生在工作。

第六天,泷泽生在工作。

他工作起来的劲头有些吓人,废寝忘食,就像是在耗费生命力换来研究成果,空静一直负责照顾他,而面对工作状态下的泷泽生,她忧心忡忡,且小心翼翼。

空静对黑泽阵说,“……我不敢打扰他。泷泽每次被打扰的时候,都会露出很可怕的表情,并且精神变得很不稳定。”

她这句话说完,黑泽阵直接闯进了泷泽生的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