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侧殿,都只有他和薛时野两个人。
安连奚道:“你不要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小小的光团靠近过来的一刹,脑海中的疼痛感完全消退了下来。
薛时野并未说话,只是牢牢将他抱紧。
安连奚任他抱着自己,同时也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
另一边的大殿中,萧皇后一行仍未离开,明康帝脸色凝重。见到姗姗来迟的高公公,方才缓和了些神色,“太医可来了?”
高公公:“陛下,太子说太子妃醒过来了,不用太医。”
“胡闹、”明康帝刚说完就想到了什么。
是了,奚儿有孕一事尚未公开,确实不能让太医来看。
默了默,明康帝又问:“可是徐院正?”
就算还未公开,太医看过只要让其守口如瓶就是,徐院正正好是明康帝最为
信任的。
高公公点点头。
萧皇后也起身,“太子怎么能不让太医给太子妃看呢?定。
就是因为他。
是他吗?
安连华不由想到了上一回,那次是祭天大典。
他心中浮起了对安连奚的恨意,这才引得对方头疼不已,太子也从祭天大典上中途离开。
安连华不敢想象居然会有这么神奇的事。
他只是心里隐隐觉得,安连奚会威胁到他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就好似正是因为对方的出现,自己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一样。
这让安连华怎么能忍住不恨对方,心底更是隐约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
不是这样的,一切都不应该是这样。但具体是什么模样,安连华也不清楚。但他意识到了,有安连奚就没他,有了他……安连奚就得死。
安连奚被薛时野紧紧搂在怀里,他嗓音无比喑哑,透着疼惜,“头又疼了?”
徐院正也在一边低声说:“还请太子殿下让老臣为太子妃把脉。”
话落,薛时野便冷冷撇了过来,那眼神几乎要把徐院正洞穿。在太医院当值这么多年,又是天子心腹,徐院正也约莫知道一些方面的事,甚至于当年还是他为太子调的凝神静气的方子。
见到他这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徐院正当即噤声,只不过是一眼而已,身后的冷汗似乎要把衣衫浸透。
安连奚抓着薛时野的手,“不要这么凶。”
说完话后,他闭上眼睛,朦朦胧胧间,安连奚好像再次看到那个小光团。这一次,小光团一下子就裹了上来,让他疼痛顿消。
薛时野看见他闭上眼,心急如焚,再次去看徐院正,“过来。”
徐院正一个激灵,一步一个指令地上前,看着薛时野抬起安连奚的手,他也跟着探手过去准备给对方把脉。
却在指尖即将接触到安连奚的一刹,听到后者轻声说:“不要。”
薛时野一顿。
“阿野。”
安连奚意识回笼,“不要把脉。”
薛时野扫了扫徐院正,无需他言语,后者已自发退开,直撞上屏风后,方才拎着药箱跑出去。
“你好了……”薛时野喉头发哽,抱着他,指尖穿梭在他发丝中,牢牢扣住他的后脑勺往自己身前摁压。
安连奚说:“好了。”
那个小光团好似可以治他的头疼,但是安连奚也不清楚那是什么。
“我们回家。”
薛时野说着,再也不做停留,抱着人便走出偏殿。
只是刚出去,安连奚就又感觉到了头疼。
薛时野脚下微顿。
安连奚抓着他的袖子,勉强保持住清醒,“没事,就疼了一下,我们回去。”
明康帝瞥了瞥徐院正,明明徐院正已经进去看过了,用眼神询问他怎么还在疼。
徐院正有苦说不出,且不提太子妃的头疼之症,他也没有头绪不说。刚才他进去那段时间,根本连太子妃的脉都没探上,他怎么清楚太子妃怎
么还在疼。段旭说完再研究研究,薛时野确定了安连奚身体无虞,便让他离开了。
等人一走,薛时野让张总管遣退了院子里的人。
安连奚见他把所有人都清空,心里的不安削减不少,依旧低着眼不敢看薛时野,“我其实……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
薛时野滞了滞。
安连奚深深吸了口气,决定一鼓作气。想罢,他抬起眼睛直视薛时野,把自己的来历说了一遍。
同时,安连奚还有些纠结,该不该把这个世界其实是一本书的世界说明。
却听薛时野道:“那小乖会不会离开?”
安连奚听出他这话里的小心翼翼,嗓音还夹杂着一丝细微的颤抖。
“不会的。”安连奚抱住他,“我不会离开的。”
说着,安连奚耳朵一热,低不可闻道:“你忘了,我们还有宝宝。”
他都有了薛时野的孩子,他还能去哪。
这句话带着笃定,薛时野的心中忐忑却只减少了些许,他的小乖原本不属于他,不属于他的世界。
可……
“你现在是我的了。”薛时野一字一句。
安连奚忍着羞赧,“嗯,是你的。”
薛时野勾着他的下巴,俯/首,侵/入。
像是要确认。
即便原本不属于他又如何?
现在,小乖是他的。
直到好半天,安连奚才被放开,脸全红透了,不过也完全放松了心弦。
决定再三,安连奚还是说了,“其实,这个世界是一本书,书里的主角是……”
“安连华?”薛时野眸光暗了暗,“薛云钦?”
安连奚点头,“他们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他们想要的,一切都会实现。不过……现在的剧情变了。”
原本薛云钦会登基,如今看来,还是薛时野赢面更大。
薛时野眼神晦涩,“他们对小乖有威胁。”
那就该死。
安连奚滞了滞,“你就注意到这些?”
薛时野沉默片刻,轻轻把人抱坐到腿上,“那小乖是怎么过来的?”
安连奚刚才只说了自己的来历,却没提其他细节,倒是在提到书里的内容是,说了原本的安连奚会死在薛时野手上。当然,他们都不会将之当成什么横亘在两人中间的疙瘩。
听到薛时野这么敏锐的提问,安连奚停顿好半天才说:“病死的……然后睁开眼睛就到了这里。”
在他说到‘病死的’时,薛时野的呼吸明显一颤。
安连奚:“我觉得有些奇怪,这个身体跟我自己一模一样。”就连每一颗痣的位置都相同。
薛时野低低打断他,“你就是你。”
安连奚话头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