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连奚躺在榻上,把自己团成一团,薛时野被他挤了下去。
“我要睡了。”他闷声说了一句。
薛时野:“那我在此批阅公文。”
安连奚继续道:“你去书房批。”
薛时野倾身靠近,“我不发出声音,别赶我走。”
安连奚不答应,“不行。”
薛时野笑了下,知道他是被子里折腾得狠了,还是把一应公文全都搬了起来,带到了书房。
看到王爷捧了一堆公文出来的侍从连忙上前接过,张总管摇头暗叹:王爷这是又被王妃赶出来了。
其他人面上也全都将脸垂得低低的,但都和张总管想的一样。这事换作之前哪个敢想,他们岐王府高高在上的岐王殿下也有被赶到书房去的一天,阖府上下对此津津乐道。
安连奚才不管薛时野被旁人如何看,也不管会不会被下人们看见了。
薛时野实在是……太过分了。
事到如今,他只能再次感叹段神医的厉害。
安连奚也是真的觉得自己身体好了不少,以至于被这么折腾他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直到薛时野离开后,安连奚才从被褥间缓缓探出头来,整张脸都是绯红的,眉梢眼角都透着粉,有丝丝别样的风情。眸光中仿若有雾气氤氲,眼波流转,似活色生香。
他往珠帘后看了眼,房间里静悄悄的,全然不似方才。
空气中好像还残留着些许气味,安连奚耳垂亦染着层绯色,一直蔓延至的耳根,他慢慢坐起来,把被子上刚才薛时野帮他拿过来的衣服穿上。
一边穿,安连奚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那里也有几l个红印子。
不止是这,似乎每一处都没落下。
他不敢再想下去,连忙把衣服穿好了,免得着凉。
直到所有衣服都穿好,花费了他不少时间。
虽然知晓怎么穿,但一直以来都是薛时野动手,安连奚觉得自己的自理能力都退化了,确定气味散得差不多后,他朝门外喊了一声,“温木。”
温木很快进来,看到他发丝散乱的样子,乌发落了满肩,唇色鲜红,双眸若含情一般,心头当即就是一‘咯噔’。
这……
这青天白日的,少爷和王爷……
思及此,温木很快收敛住心神。
上一回他那样,跟个愣头青似的,被映恬和映红两位姐姐笑了好几l日。
“少爷,是要绾发吗。”
安连奚点点头。
温木走过去,执起木梳给安连奚顺发,眼神无意间一瞥。只见后者而后数到红痕,一直延伸到脖颈间,引人遐想无限,不知底下是否更多。
见状,温木深吸了口气。
安连奚坐到了铜镜前,透过镜面观察到了这一幕,眼神往下落了落,也看见自己颈间的痕迹,不由滞了滞。
这样的红色印记,薛时野身上只多不少
。
都是被他挠出来的,而他这个……
是被薛时野亲出来的。
“温木,晚膳用什么啊?”
安连奚转移话题,打破了有些沉寂的氛围。
少爷总是会提前询问菜式,先前王爷在,温木得了空早早地去看后厨看过,见他问起便道:“有蒸羊羔、卤煮寒鸭儿、炸排骨、拌鸡丝……”
原是想转移一下对方的注意力,安连奚倒是把自己听得有些馋了,闻言便点头,“那我们稍后过去看看。”
温木:“后厨气味太大,少爷不若去园子里看看,开了好多菊花,金灿灿的,可好看了。”
安连奚闻言道:“好,那就去看看。”
只是想象中是美好的,安连奚刚走出门就觉得有些异样,薛时野方才也是给他上了药的,但是好得没那么快,于是他走出门口就停了下来。
温木转头回望,“少爷不去了吗?”
安连奚抿了下唇,也不好说自己不太方便走路,末了道:“不去了吧……”
话音未落,斜刺里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直刮的安连奚耳膜搔痒,浮想联翩。无他,声音的主人正是方才拉着他在房间里厮混,害得他想出门都走不动道的薛时野。
“王妃这是要去哪?”
安连奚瞥过去,薛时野正笑睨着他,走近后轻声开口:“本王可否同往?”
安连奚扭过脸,“我不去了。”
薛时野瞥了眼守在一侧的温木。
温木:“王妃想去看后园开的菊花。”
薛时野颔首,接着问也不问,直接上前将人抱了起来。
安连奚盯着他,“你做什么?”
“王妃想去看菊花,本王自当相随。”薛时野低低说着,嗓音里尽是愉悦,抱着人就往后园走去。
两人身影交叠,薛时野行动如风,翻飞的衣袂在空中划出的弧度仿佛都是轻快的。
温木还没反应过来,岐王就抱着自家少爷走远了。
张总管上前,“跟上吧。”
温木点点头,张总管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自从王妃身体日渐好转后,王爷脸上的笑也更多了,全无往日的淡漠与戾气,近来尤盛。
当然,这其中的微妙变化,西苑伺候的这些人俱都心知肚明。像张总管这种,几l乎是看着王爷长大的府中老人更是心怀大慰。
安连奚被薛时野抱着,瞥了眼他勾起的唇角,不知为何,自己心里也泛起了甜意,跟着挑了挑嘴角。
薛时野侧目,“开心了?”
安连奚又将唇线抿直,“没有。”
薛时野‘哦’了一声,又问:“那怎么才能开心?”
安连奚想了下,“你今晚睡书房。”那他就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