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挨罚啦

安连奚看着不远处的安连华和安守义,眉头就下意识皱了起来,不是很想见到这两个人,或者说根本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纠葛。

最近这些日子安守义频频向岐王府递交拜帖,无一不被打回,可除了第一次外,其他的安连奚都无从得知。

安守义却不知内情,只当他这个儿子攀上了高枝,心大了。心中不免暗想:原来再是软弱的人也会有硬气的时候,或者说从当初的逃婚开始就已初见端倪。

然而,这也愈发让安守义对安连奚看不上眼,不过是当了个王妃就这般沉不住气。即便外界传言岐王疼宠之是真,但皇家无情,他又能风光几时。

所以安守义在看见安连奚后黑沉着脸,并不给予好脸色。

安连奚简单同二人颔了颔首,抿了下唇,“弟弟,父亲。”

见他开口,安守义的神情稍霁,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安连华见状却是继续接道:“哥哥已经很久没回家了,父亲和我都很想你。”

安连奚还未开口,安连华带着试探性地又说了一句:“最近父亲每日都往岐王府递拜帖,哥哥收到了吗?”

闻言,安连奚怔了下,他不知道这件事,不过……“收到了,有什么事吗?”

他态度冷冷淡淡,叫安连华滞了滞。他此言本是想说给父亲听,好叫对方看清他们兄弟二人的不同,不承想安连奚居然真的应了下来。

安连华心里有些愤恨,一时没能再次开口。而站在一旁的安守义则是狠狠一皱眉,看向安连奚的目光愈发不喜,“既然收到了,为何不来见为父,是、”

深知王爷对安守义不喜,且同样看过只见影卫调查来的意料的张总管听得直皱眉,不等他说完就已打断道:“安侍郎,失言了。”

及至此时,安守义才注意到一直跟在安连奚身后的张总管,这位是岐王府的大总管,在外还是有些脸面的,他的神情当即一变,“张、张总管啊。”

同时,安守义不禁多想。

张总管竟然跟在安连奚后面,一时之间他心念电转。

传言果然是真的?竟都宠都这个份上了……

即使天家无情,但受宠却是真真切切的,先前安守义还能自己糊弄自己,可此刻忽地有些不确定起来,心底也隐隐不安。

张总管那张面白无须的脸上显出个不冷不淡的笑,“哟,多亏您还认得出老奴这张老脸。”

安守义勉强稳住心绪,重新组织起语言:“方才没注意,张总管,还有、王妃这是准备去哪?”

按理来说,他现在见了安连奚是需要行礼的,方才是他大意,忽略了其他人的存在。而安连华则是对张总管不屑一顾,一个阉人罢了。

张总管冷冷别过脸,转向安连奚时笑容别提有多明媚了,“王妃,这边,前些日子听闻高公公说宫里还有一处园子里的花都开了,稍后咱们远远看一眼。”

他还记得王妃上回被满院子的桂花熏得胸闷的事。

安连奚全程都未插上话,对安守义的两幅面孔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同时对张总管的体贴感觉到心间一暖,“好。”

听见他声音的安连华这才稍稍回过神来,脸上的沉郁尽去,对着安守义柔柔一笑,“父亲,我们去找六皇子吧。”

安守义原本还想问什么,待反应过来安连华说的话后神情明显又轻快了起来,“好好好,为父陪你去见六皇子,也好谢过六皇子对你这段时间的关照。”

自安连华从南境回来后,安守义还在纳闷六皇子怎不来安府了,现下听闻这话已是彻底打消了顾虑,更别提现在还是他稳定心绪的要紧时候。

大儿子眼看是已经和他离了心,不过安守义本也不指望他,现在只要帮着二儿子笼络好了六皇子即可——在安守义看来,六皇子才更有可能即位。

这般想着,安守义也便将安连奚抛在了脑后。

左右他时至今日还是没有亲眼所见,一时之间,他竟也未曾想去问一问二儿子。

不过安连华即使是听见安守义这么问,他也不会真的把实情告知对方。

父亲只需要知道自己全方位胜过安连奚那个没用的家伙就行了。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之前那么懦弱,被他踩得抬不起头的一个人,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对他甩脸色。

安连奚没走出多远就打了几个喷嚏,把在前带路的张总管吓了一跳,“王妃这是怎么了?”该不会又吹着了吧。

一直跟随在侧的温木也连忙上前搀扶,“少爷。”

安连奚摇摇头:“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温木仔细观他神色,确定真的没事后小声道:“少爷好厉害。”

安连奚侧头。

温木:“方才老爷和二公子那样……”而且他一直待在少爷身边,是可以确定少爷其实不知道后面老爷还送了拜帖过来。

然而少爷方才却那样说,摆明了在给对方难堪。

温木那是看得心潮起伏。

安连奚也小声和他道:“他们讨厌。”

顿了下,他补充:“温木你也不要理他们。”他担心温木会不小心卷进剧情里。

野的怀里,随着那让他安心的气息拂面,整颗心也随之安定下来。

这一瞬,安连奚有很多话想说,更想大声质问对方。

倘若不是他多问了张总管一声,对方是不是要独自一人祭拜,然后默默承受。

怎么可以这样……

“薛时野。”安连奚喊他。

声音似乎都在发着颤。

“你怎么来了?”

薛时野的声音很轻,像是生怕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场梦境。

为什么要来?

眼前的一切无比真实,薛时野指节微微蜷了蜷,似在确认一般,缓缓的,触碰到了对方的腰际。

纸钱随着他的动作落下,最终掉在他们交叠到一处的衣衫上。

安连奚说:“我来找你。”

眼睛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

明明那么难过,为什么不肯告诉他。

薛时野听出他话里的委屈,握着他腰的手紧了紧,而后松开,抬起覆在他脸上,“不哭。”

他不说还好,一说,安连奚就忍不住落泪,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往下落,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薛时野心脏倏然一悸,传来阵阵绞痛感。

安连奚看着他,视野有些朦胧,他望着渐渐模糊的身影,忍着哽咽道:“我就要哭。”

薛时野:“不要哭。”

他才不是为自己哭的。

安连奚是在为他哭的。

有人曾经说说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但安连奚认为,眼泪其实才是最值钱的,它承载着每个人无数内心无法宣泄的欲/望。

有时候大哭一场未必不是好事。

可是……那些已经把眼泪流干的人呢。

安连奚最终还是禁不住说了一句,“为什么……”

薛时野再也按捺不住,把人捞入了怀中,“对不起。”

不等安连奚开口,薛时野带着沙哑的嗓音已然继续说道:“对不起。”

又是一声:“对不起。”

接连不断的道歉。

薛时野亲吻他的额头。

“对不起。”薛时野声音低低的,知晓他这是清楚了,于是解释道:“我本是想祭拜完就去找你,带你回家。”

安连奚一顿,“可是……”张总管明明说每年这日薛时野都会独自在栖凤宫待一天。

薛时野说:“我不是答应你,会快点去找你。”